这时身旁一过路的老妇人上前搀扶,“起来吧小兄弟。”
“谢谢大妈!”大耳见有路人相助,一脸感动,这大妈愿好心助人,而那人撞了人还要逃跑,真是天壤之别,想来真是令人生气。他在大妈的搀扶下起身拍拍衣上的尘土道:“大妈,你说那人怎么就这么野蛮,撞了人还只顾跑,真是晦气。”
“小兄弟,你也不必过分责怪于他,这样的人,多半是为了逃避征集劳役的官兵。”大妈无奈地说。
“劳役?官兵?”大耳一听,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他前些日确实听得一言半语,好似是要建南巡行宫。可是,南巡行宫不该是在当地征丁建造吗?怎么在这都城...大耳疑惑地问:“大妈可知此次征丁所为何事啊?”
大妈上下打量了下大耳,“看你像富贵人家的公子,你不知道也可理解。这次啊,上头说要建行宫,这不,官兵老爷们又来家里抓人,我家老头子都五十多了,这次啊,也被带走了!”老妇人说着说着便说起了自己的痛处。
“大妈,你先别哭啊。据我所知,行宫是建在江淮之地的,怎么会,怎么会在洛阳城征丁呢?”
“江淮之地的男丁,怕是早就都埋在运河里喽。”大妈道。
原来是江淮当地劳工不够,这才四处招丁,现下竟已轮到都城子民。
“小兄弟,你可别在街上荡悠了,指不准也被他们抓了去做苦力,现在的规矩可是上至六十,下至十五的男丁啊,要是不从啊,便要接受酷刑惩治,这城里早已是,人心惶惶了。”大妈关切地说。
“嗯嗯,谢大妈关照,就此别过。”大耳说着便继续赶路。
不知不觉,夏天已经到来,大耳一路走得辛苦,回到宫里已是满头大汗,便赶紧好好梳理一番,去往紫宸殿告命。
“启禀皇上,今日十五,未央公主的事,已经办妥。”
“噢,是大耳啊。大耳办事,朕向来放心。”皇上满意地点头道。
正说着高公公前来通报:“启禀皇上,中大夫唐大人求见。”
“哦,让他进来吧,朕正要问他话。大耳,让生莲沏壶茶来,朕有些天没见着她了。”
“是。”高公公与大耳便分别退下。
很快,唐肩快步进殿,行过礼后,皇上便问:“唐爱卿,朕正要问你话。朕刚看到你的折子,你说‘鲁地出现民间贼寇,请求出兵剿灭’,这是何意啊?”
唐肩心想,这折子已是自己一个月前呈上的了,皇上竟到今日才看,真是让人无奈。只得道:“回皇上,鲁地草寇孟让、王薄二人,纠集了一众农民,以不愿服役为由,多次与官兵持械相斗。”
皇上听后并无大惊之相,只回道:“既是草寇,就按你说的,多派些兵去就是了,不必慌张。”
唐肩心想,这一个月前跟现在的情况早已不同,便道,“回皇上,眼下情势已有所不同。”
此时生莲端着茶具盈盈前来,见到皇上更是多显了几分妖媚,两人眉目之间,满是情趣,唐肩看到,也只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皇上啄一口茶,眯起眼道:“真是佳人泡好茶,来,给唐大人也尝一杯。”
生莲便又倒出一杯,提步盈盈走向唐肩,“唐大人请。”
唐肩抬头,只道:“谢皇上赏赐。”便接过茶杯,又望了一眼生莲,似是有话要说。生莲却只一笑便返身回到皇上身边。
皇上道:“爱卿喝口茶,润润喉,继续将那草寇之事说于朕听。”
此时生莲知趣地道:“皇上,生莲告退。”
“无妨,朕都好些天没喝到你泡的茶了。”皇上留她,生莲便不再推辞。
皇上随即转头向唐肩道:“爱卿说罢。”
“眼下这孟王二人的实力,已不容小觑,况这一个月来,鲁地周围又出现了不少小支草寇,官兵人手不够,已是疲于应匪。”
“荒唐!官兵怎会人手不够!给我再招十万民兵!”
“皇上,恕微臣直言,眼下辽东边境的军队还在招募,行宫之建也缺劳工,如若再招十万新兵,怕是难以实现啊。”
“对对,前些年出征高丽未遂,以后朕一定要拿下高丽,辽东的军,要招!可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唐肩,你让朕怎么办!”
“依微臣看来,大隋与西北外族互不相犯已经多年,一时也不可能再起纷争,不如,先调一些西北边关的将士回来,以解燃眉之急。”
“有理,有理!就按爱卿说的去办。”皇上原本听唐肩说得困难重重,一听得此法,忽觉豁然开朗,弹指间解决了一切问题。
“臣领旨,微臣告退。”唐肩便退下。
唐肩作为一个没有兵权的大臣,靠得住皇上便是有了靠山,事实上他是一心辅佐皇上的,皇上对他也是颇为信任的。他所说的调回西北边关将士的方法,并非全无道理。目前放眼全国,能有富余兵力的,也就是西北边关了。前些年西北边关突厥来犯,战事吃紧,一时甚至倾全国之兵调往突厥迎战,岂料隋军将士不服关外水土,粮食与水供给不及时,死伤无数,眼看边关不守,皇上在宫里急得不知所措,最后无奈在萧皇后的建议下提出和亲之策,并允诺会以嫁妆的名义送去大量金银、锦缎、及茶叶。
而当年被送至突厥和亲的,并非什么公主,而是萧后身边一个聪慧美丽,识得大体的宫女,当时皇上也钦佩这宫女深明大义,便封她“义成公主”,送往突厥和亲,这才暂且保住了边关百姓的平安。只是虽求得一时平安,皇上并不敢轻易从西北撤出守卫军队,当年那些战后幸存的将士便留了下来,时间久了,他们便也有了思乡之情,想念家中亲人,不时地也做一些边塞诗歌。尤其当地一位卢姓诗人所作的《从军行》,更是传唱一时,原诗道:
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
犀渠玉剑艮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鱼丽逐左贤。
谷中石虎经衔箭,山上金人曾祭天。
天涯一去无穷已,蓟门迢递三千里。
朝见马岭黄沙合,夕望龙城阵云起。
庭中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
白云初下天山外,浮云直向五原间。
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
流水本自断人肠,坚冰旧来伤马骨。
边庭节物与华异,冬霰秋霜春不歇。
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
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此诗动情描写了将士们长戍不归的戎马生活,同时又婉转地点出了将士们与妻子千里相隔的忧怨,将士们的心情可见一斑,如今调他们回来关内,他们大概是求之不得,对皇上定是感恩戴德,更可以全力地投身于剿匪中去。
“德贵啊,大耳还在么?”皇上随口问道。
“皇上稍等,奴才去唤他来便是。”高公公道。
不一会儿,大耳随高公公出现了。皇上问道:“大耳,乔将军近来身子可好?”
“回皇上,奴才听尚药宫的医师说,乔将军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再有半余月,便可停药了。”
“噢,那他的二子今日也一直在府中吗?”
“呃,这奴才不曾注意,奴才只是将药送到便回宫了。”
“噢,那明日宣乔颂嘉进宫吧,朕有事想问他。”皇上想见乔颂嘉。
“是。”大耳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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