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可以炒,港币可以炒,柴米油盐,无不可以炒。报纸描述街头的炒家:“有一群正在石室前炒卖砂糖,而另一群又在杨巷口炒卖花纱。东一群,西一群,或则附耳斟盘,或则高声叫价。个个面红面绿,人人臭汗交流。”米店老板预先写好十几块不同的价钱牌,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换牌提价。报纸愤然地写道:“米价每小时涨一次,米签换一次,饿死了的穷人又多一次。”
在一片末世的恐慌之中,报纸刊登了一首题为《过海珠桥》的诗,这座几年前还是广州人骄傲一大桥,如今竞笼罩着墓碑般的死亡气息:“在你招徕的市声里/无数阴晴的朝暮/噬吐着/数不清的人群/而啮蚀着饥馑的无告者/奔向你的胯下/如有一具具的活尸/在那里躺着躺着。”
从1943年开始,盟军飞机对广州的轰炸,越来越频密。8月26日,十几架美军轰炸机袭击了广州市区;9月2日又轰炸了广州和香港;9月4日、9月9日盟军再次突袭广州,并与日本战机展开激烈空战。进入12月以后,空袭变得更加频繁,12月23日,盟军以战斗机和轰炸机的联合编队、,大举空袭广州,再次与拦截的日本战机展开空战。1944年2月11日,27架盟军飞机突破日军的防空炮火,再次对广州进行轰炸。日本的防空力量基本失灵,盟军飞机想炸哪里,就炸哪里。
1945年6月30日深夜,又一批盟军飞机突袭广州,在市中心投下十几枚燃烧弹,德政中路、大塘街、高华里附近,多处火起,熊熊大火照亮夜空。7月12日上午,防空警报再次拉响,盟军轰炸东较场、东川路、龙津中路和芳村等地。然而,市民虽然死伤枕藉,但对盟军的轰炸,却似乎并不感到愤怒。记者对灾区进行了第一手观察后,所得的印象,“就是一般市民对于敌机轰炸的防御问题绝不考虑,对于室外的防空壕简直是有而不用”。这反映出民众对日军与汉奸,充满了“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的仇恨情绪。(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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