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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的目的地,两度易地,几度更名,先说要去百尺潭,我等好玩之徒急忙百度后发现不错,付了费之后,却改为越野坑,还有说象家沟什么什么的,不一而足,弄得人头大眼晕。
这让我有点小忿然。仿佛相中了一样东西,临了却被告知已售罄,虽然店家说替代品比相中的东西更好十倍,心里仍不免疙疙瘩瘩的不舒服。还有,这好象没有目的地的行程让人感觉是被悬在了半空,上不着天下不挨地一样,没着没落的。不过,想想凭一已之力,既做不了主,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爬的就是野山,名字什么的本也不重要。俯仰之间,已然释怀。(嘿嘿,偏是小肚鸡肠,直吹得这般大气!)
旅游是对常态生活的一种改变,譬如日子平静地流着,旅游就是河床上的那块石头,激起了浪花,带来了不同的感受和生活在别处的美丽,但终归是改变了习惯,于是每令我在外出之前,心生疲累和胆怯。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平日里触手可及称之为“身外之物”的东西一样也缺不得,一一要想起并一一带上,这已是多生事端,更兼好不容易盼来了周末,就是因为要跋山涉水而要弃睡到自然醒于不顾,加倍觉得自己象是得了神经错乱,何苦来哉哇?!
丫头却是因为第一次去爬山,又和同学一路,甚是兴奋。先是扑去超市一通疯狂扫货,然后又让我给她找衣服翻鞋子准备随身听下载电影,呱啦呱啦地折腾到子夜仍不罢休,更不免让我有取消外出的冲动。
黎明即起,却因走错了路,晃晃荡荡了五六个小时才到地方。一路上,知名不知名的花儿、朵儿、叶儿、草儿,红黄绿白,幻灯片一般一一从车窗外闪过,之前的那些小怨小忿,经过风景的酝酿,早变成了醇香的甘露,滋润着心田。分头行动时,依我这胆小的劲儿,自然想走容易走的路,无奈我的哥们儿姐们儿统统要走强线,俺又不愿意与陌生人同行,只好硬了头皮,跟着这些个爱冒险的家伙们走了。
一路而上的漫长的坡拉开了此行的帷幕,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声此起彼伏,水泥路、有台阶的路、石头上挖出来的台阶、土路、无路,就这样从单纯用腿到手脚并用,再到后来大家戏称的P刹,一边要拨开挡在眼前的枝杈,一边还要拉紧它翻上去荡下来。可喜的是向导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小山头上,这儿杜鹃花火一样地开着,心情也随着被点红了。那杜鹃枝连着枝花挨着花,仿佛积攒了一冬的力量只为此时的怒放,水红、嫩红、浅红、深红,红也红出层次,红也红出不同的韵味,红也红出不一样的光彩。岂止是女人爱花呢,男子汉也不免生出死了埋在这里就好的念想。山风拂过,花瓣纷纷而下,恰似下了一阵红雪,又给地披上了一条浪漫的花毯。
都说找了一个不太识路的向导,只因他每每领着我们走回头路。明明听到了潺潺的水声,百转千回处却仍是不见水之踪影。或者但听水声就够了,你听,它温润的叮咚声依依缠绕在身旁,仿佛是在告诉你它在那里它陪伴着你,似此,见又如何,不见又怎样?冥冥之中,定是有上天的安排吧?这不甚识路的向导,却带给我无限的惊喜,他领我们走的这条路,倘若要我命名的话,我会叫它杜鹃路,或者百花溪,那明艳的杜鹃先是一两株、然后成行、成片、成林,沿山脊而上,如山是少女,那它是她脸上最美的红颜,最羞涩的那一抹春色,很多时候,我从它枝枝叶叶花花朵朵中穿过,它开在我的头顶、脸旁、身侧,不用抬头,不必驻足,它默默地跟随我的脚步,给我美丽赠我向上攀登的枝条,我想,此行,哪怕只看了杜鹃花,也是值的,它就这样,红透了我的记忆。
对爱花的我来说,还有好花可待追忆。有一种花,叫不上名(美丽的花,请恕我的浅陋无知),开在藤条上,吊金钟一样,花瓣中间是油红色的,镶嵌着黄色的边,风一吹,要飘出动人的银铃声一样;还有一种树,开白紫色的花,那紫色紫的渺茫,若有还无的,象远处随风而来的歌声,开始见的几株花不是很多,后来临溪的一株花开得堂皇大气,称得上繁华,仿佛风华绝代的佳人,人海是淹没不了她的,一转过山弯,它便抢入人的眼中,拔不出来一样,凡见之者无不惊叫:“呀!”,呀之外,别无言语,盖因美到极致时,是不好形容的,好在还有相机,可以定格下来它刹那的芳华,可它的风韵,只好深深凝望,把它镌刻在记忆里了。
往往是抱了一定的目的去看花,不一定看得到,看到了,也是打算看到的,少了新奇、新意。不象这样,本没有奢望能看到花,偏偏就看到了最美的花,新奇新意外更有惊喜。或者,就是因为不设计,因为不可知,生命才那样出乎人的意料,才会那样绚丽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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