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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架上抽出陶立夏的这本书,一是因为它新,新书的齐整和淡淡的墨香总能给人以一种微妙的喜悦,凹凸质地版面诠释了某种岁月感——人到了一定阶段,会喜欢某些有沉淀感的东西,就像某一天你的口味会突然改变,不爱油腻而喜清淡一样;二则是被它的书名所吸引。
《练习一个人》。
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我想。
练习一个人,是对某种孤独状态的认可、接纳与适应。这是一种主动进取的姿态,或者说,这是一种活着的信条。
冥冥之中似有某种东西将我拉近:她很可能有一个与自己相似的灵魂。
但是,她只留给你一个背影。
一个端庄、温和的背影,她的衣着柔和、舒适,让人觉得仿佛只要轻拍她的肩膀,她便会回转身来,给你一个甜甜的微笑。
但是她双手在背后交叉,留给你一个淡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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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安静、专注告诉你,不必打扰。你可以与她一起欣赏,但是她不需要你对她的欣赏与评价。她的眼前碧波浩渺、云阔天高,那是一个更广大更精彩的世界。
她说:过多的等待与依赖让我们失去了很多美好。
一语成谶。
等待与依赖似乎是女性的通病。于是多了很多忧愁和怨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这还是甜蜜的等待。等待衍生思念,“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思念滋生怨恨。而这怨恨的背后,实是一种无奈、无助与力不从心。依赖更甚。当“依而不得”,幸福当即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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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特别欣赏舒婷那种木棉与树的爱情,各自独立,相互依靠,而非依赖。
当然,此依赖系人主动为之,而非客观存在。那即使是“不知其几千里”的鲲,还是那“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鹏,也是难以完全不借助外物而得逍遥的。
几千年的文化土壤让我们更信奉荀子的生存之道。荀子说:“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意思是说君子的本性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善于借助外物罢了。于是,现代人往往省略掉了向内探寻的“修身”,而直接将目标瞄向外物:金钱、名誉、地位……仿佛追逐这些就能堆积起幸福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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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吴晓波在他的《财富与幸福》中说:“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像当下的中国,对财富有那样强烈的向往;也没有哪个国家像当下的中国,财富与幸福之间存在着如此大的对立。”这就是现状。依赖于财富的幸福难以持久。
所以,要“练习”,一个人。
这是一种独立的姿态,一种不依赖于他人的心理站立。在一个人的旅程中,去发现世界,发现自己。曾有一个朋友,随时都需要他人的陪伴,旅游要有人陪伴,吃饭要有人陪伴,甚至连去吃饭的路上也要有人陪伴。她说,一个人多无聊啊!我挺诧异,因为我挺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的。工作、交友、聊天,那是生活世界的必需,而一个人的漫步,则是心灵的必需。唯有当一个人时,你会去重新发现你眼中的这个世界,唯有一个人时,你会去重新审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联。去扫除角落里的阴霾,去促成心灵的丰盈。
由眼入心,方是存在。
练习一个人,练习一种独立的方式,练习去创造一个可把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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