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

【郑重声明，本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02期“庆”专题活动】

我叫阿庆，一个杂技演员，或者说是流浪艺人。

小的时候家里贫穷，还有就是在学习上不是怎么开窍，三年级的时候还不能把汉语拼音记完，乘法口诀也背的磕磕绊绊。

也许我的心思从来没有在学习上过，从上课的那一分钟开始，一个窗外树梢上的鸟叫就会吸引我一整节课，我会拿着笔装模作样地去写写画画，也许是太过入迷，当老师走到我面前看到我画的鸟窝和小鸟一家三口时，老师重重地把书摔在地板上。

“你真是不适合上学！”

这是老师给我的评价，我却把它当成最好的建议。

九岁的时候，爸爸在我一次长达三天的旷课之后，彻底断了让我上学成才的念头。农村出身的爸爸比谁都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后来爸爸多方打听之后，在学武术和杂技之间终于做出来一个重要决定，从此我成了市北杂技表演学校的一员。

听他们给爸爸介绍说，上这种学校将来也可以对口考大学。爸爸信以为真，我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也从不想那么多。

作为一个九岁的孩子，在学校算是年龄大的了。所以练习一些动作和基本功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寄宿制的学校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不过慢慢也就习惯了。练习训练的日子很苦，我觉得那只是皮肉之苦，要比在学校受心灵上的折磨强多了。

看来我真不是学习的料，有时我也这样嘲讽自己。

在学习了几年之后，师傅发现我在平衡和技巧方面有长处，说我要好好发挥练习这一块。

说真的，我看到过师姐师哥们的表演，他们在跑江湖演出的时候接触的都是一些文化水平不高的人。艺术性的东西他们欣赏不来，他们喜欢的是简单粗暴有视觉效果的东西。

一场高空吊床的掌声远不及别人的单手劈砖。

爸爸送我来的时候也没想我能怎样出人头地，我也是觉得能够学几样本事可以糊口就行。

直到我遇到了阿丽，阿丽是我们这一个马戏团的演员，表演高空杂技。

阿丽是团里的台柱子或者说是颜值担当。很多人来看表演就是冲着她来的，音乐多么动听，舞蹈动作多么优美没人在意，五大三粗的男人只是在她做一字马的时候紧盯着她，看她有没有走光。

我和阿丽认识是因为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假期想做一些兼职来买一部手机。未成年人没有哪个老板敢要，师傅和各个马戏团都有联系，或者说我们学校就是他们的人才基地。

在抽成拿回扣之后，我被介绍进一个马戏团，跟着他们四处表演。

师傅说：“要多去外面看看，多学习多相互交流。”

我到现在还觉得他的话是很有道理，只不过人人都是生意，这也很好理解。师傅年龄大了，走不了江湖，也只好想方设法赚些外块。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在团里负责场地大棚的搭建和给演员递送一些道具。后来在一个演员临时生病的情况下，我才被允许上场，表演一个抛帽子的杂技。

观赏性不足，观众席没有什么掌声，我甚至听到有人小声议论。

“都是些什么玩意，还不如刚才会跳绳的泰迪。”

这是我首场表演的观众评价，当时感觉很受侮辱。没有人把我当回事，大家都像是打工的人一样，我在他们看来也就是用来消耗下时间。

只有她阿丽走过来对我说：“还不错，起码帽子没掉地上。”

这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我对比自己大两岁的阿丽产生了好感。后来慢慢喜欢上了她。

假期结束的时候我没有回去学校，我觉得再学几年也是那个样子。

跟着马戏团我走过来河南湖北山西的很多地方。慢慢地也成了团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我想等我长大后挣了钱一定要娶阿丽。只是后来团里的一个朋友在喝酒后告诉我，不要想阿丽的主意了，她是团长的女人。

这时我才明白观众的话是对的——“还不如一个泰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