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故事和酒,你呢
记不清何年的木槿葳蕤,而后恍世离别,阡陌红尘,永不相见。
流水浮灯故人来,云意春深。我走望着旧民国时期的欧派建筑,铅灰色的斑驳墙面沉淀下来的是上个世纪的恩怨情仇。整片墙壁爬满了稀稀密密的墨绿色浮叶,绿叶下的痕迹重叠,隐约遮盖着土黄亮红深色墨蓝零碎拼凑在一起的碎花玻璃窗,乳白色欧式的浮雕墙柱、圆拱顶的门配上了深深的水印,那是梦中的情缘场景。
空旷的酒会大厅前重重的回荡着一个时代的音容笑貌,比起扬汤止沸的国事家愁,原来更加逃不出的圆是世态炎凉间的情事救赎。比起丽花皇宫前假象的春风华丽,更多贫苦人民无处安放的生计才是世之大道。
那是一个虚假浮容的时代,也是一个黑暗恶行的时代。
怅望江头江水声,她身着旗袍下的旧伤痕与手握着的琵琶自然浑然而为一体。望眼前景,此时端坐在船只前头的南方佳人柳眉微颦,目光轻愁地掠过曲院下吟唱的窈窕歌伎,风情动人之处笔墨难叙,再叹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场景。不知家处何以定居,不知何处是江南。
待到夜幕降临,华灯一盏一盏地燃起,次第迤逦。在这漆黑的暗夜里,灯火竟如锦缎上纷撒下的珍珠一样,如流水般洒下滔天的奢华。官兵相见,贵气绕绕。艳丽舞姿,款款而待。香槟雪茄,贵妇皮貂。醉意醺醺,一夜方歌。
在这漫长而温情的长夜中,我仿佛穿越过了旧时秦风,民国盛世,站在角落里看着高官贵妇怎样的渲染奢靡,此时的心境安静的像是影子一般。
所有的结局终将收场,所有的迷离终会幻灭。
待到曲终人散场,梦里江南可依旧,似水往事如烟愁。从依稀怀旧的梦境当中醒来,清晨稀薄的阳光透过梳妆镜子洒落在我单薄的颈项上,像是一抹光洁的软玉。泛泛民国,掠过花景山景,深情如徐志摩,专注如梁思成,风情如陆小曼,纯白如林徽因。纵算曾经拥有至高的才情与荣耀,到最后,人生这幕戏还是要自己收场。
待到将暮未暮的人生,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所有的美酒已然酿好。只见她放下琵琶,轻轻念道: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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