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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开在悬崖边的花

亲情,开在悬崖边的花

作者: 832dc5c70464 | 来源:发表于2015-12-25 17:08 被阅读115次
    亲情,开在悬崖边的花

        奶奶脑溢血,瘫痪了!

      电话里,我感受到母亲的悲哀,沙哑的声音里是她的担忧与无助。她说父亲与她白天要上班,每隔两小时挤公交回家一趟太不易,想将奶奶送回老家交由两个叔叔照顾,可他们最近忙着生计,怕也是无暇分身照顾。

      我不禁感叹,命运又一次以玩笑者的姿态降临。

     清晰的记得爷爷是在亲人们的无奈中孤独离去的。无数个黑暗的日子里,爷爷躲在狭窄的小屋里,无法动弹。在病魔一次次无情的胁迫下,他只得栖息于一张一米宽的木床上,唯一与世界的联系,是每日的两顿饭。我曾无数次的害怕死亡将他带走,又无数次的希望死亡带他远离。在黑暗中,倒数着离世的日子,对他来说,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那遗忘在世界角落的呻吟声,终究耗尽了他毕生的精力。他走了,和着亲人们的眼泪一同沉睡于大地之中。

       天旋地转,这样的情景再一次的上演,极高的相似度,无情到让人胆战心惊。

     几个月前一向健壮的奶奶,也走上了爷爷当时的路。在狭小的空间里,她无数次来回地呼吸自己吐出的气息。在黑暗中,一次次期翼着离开,又害怕着离开。奶奶,在与九个姊妹兄弟间分食残羹冷炙中,走过了她童年里没有父亲的凄苦;在五个子女的嗷嗷待哺中,凋谢了人生最美的花;一次又一次的走过子女一一长大离去的哀伤,踽踽独行在他们遗弃的田野间。而今,她再也无法行走了。

     我知道,奶奶的生病,她又何尝不难过。每次与她说几句暖心的话,她都感叹爷爷的离开。爷爷当了一辈子的老好人,将成为国家工人的机会让给幼小的弟弟;因为勤劳使家人不必忍受饥饿,却在小人的嘴脸中三番五次的带高帽游大街。我知晓她叨念爷爷,是因为害怕岁月的侵蚀将他遗忘在过去的日子里。而如今单薄得如风中残烛的身子,让她再让无法为自己的儿女们守好身后那个永恒的家。

    亲情,开在悬崖边的花

     只是,我亲爱的奶奶,您为何不多想想自己。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里,只因担心那几分地里的玉米无人收,从此便再也站不起来。曾经多少次,上学的路上,我从你干涸的手中接过皱皱巴巴的钱时听到:你还小,没钱花,不要饿着自己。您没有上过学,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在他人的笔下才知晓它们原来有走向,却希望自己子女一个又一个的离你而去。

     我的奶奶,同着几十年人世的凌辱,同着数不尽的生活的凄苦,倒下了。我的奶奶,她倒下了。而她的子女们,却走着和她相似的来时的路,在现世的倾轧中残喘的算计着;在工头的呵斥中,卑贱苟活着。亲情,这朵开着悬崖边上的花,到底能经受多少现世中的磨难。

    亲情,开在悬崖边的花

     如今,我在离您千里之外的地方,每晚听着您假装坚强的声音。我茫然了。生命的轮回,如春花秋月,朦胧美丽却稍纵即逝。我只愿这世界再没有伤痛,没有别离。

     回望人寰处,只见散漫的黄沙包裹着人流,那里只有呼吸没有言语,只有前进没有风景。穿着假装强势的外衣,穿梭于期间,试图在大声的喧哗中,刀枪不入。却不料在生老病死的例行检查中,丢兵卸甲。

        风中的竹,依旧如来时般,呼啸着,欢舞着。亲情这朵芳香四溢的花,却在风口浪尖上消耗着今世最后的几滴雨露。如若有来世,我只望我的奶奶能衣食无忧;如若有神明,我愿焚香叩首,只望将奶奶今世所有的苦楚,幻化为来世能盛开于千里沃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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