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绿皮火车,载着我,载着无数陌生人,来到了对我来说,已经逐渐熟悉的大西南。
这里是我第二个家。
但不久后,这第二个家,就慢慢变成了我第一个家,唯一的家。
而遥远的大西北,则成了我日思夜想的神圣之地,遥望而永不可及。
我的心里很庆幸,在最冷的时候离开了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回到西北享受屋里的暖气。
原本以为,二月的天气,就是春天复苏时的春机盎然,世间万物都将呈现出活力四射的模样。
特别是那个红彤彤,金光万丈却被浓厚阴云遮挡太阳。
到了二月份,阴云们,你们是不是应该自觉点,不要那么自讨没趣,还固执地平躺在天空,遮住蔚蓝的天和炙热的阳光。
你们该走了,被人们埋怨了一整个冬天,就不要再这么死皮赖脸。
我就是带着一点点失落和无限的希望下了火车。
下车后,我才发现,所有关于二月的幻想,真的只是幻想!
他奶奶的,还是那么冷,似乎比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更冷了。
怎么会这样呢?
大小寒早已过去,立春就在眼前。
人们不是都说南方的天气好吗?为什么到了立春,还是阴云密布,阴冷潮湿。
寒冷的程度不仅不减,反而增加了。
大人们的话,很多都信不得啊!
“再也不相信大人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原地跺脚。
我的脚早已成了冰疙瘩,初见好转的冻疮,又开始慢慢绽放,一阵阵奇痒,制热,夹着刺痛,侵袭着我的面部神经,让我表情怪异。
没有迎来春天,反而迎来更冷的冬天。
我失望了,彻底失望了。
不仅仅是失望,我甚至感觉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
那一瞬间,我很想转身跳上火车,任性一把,坐着这辆车,返回遥远的西北,再也不来这个阴冷的鬼地方。
好吧,就算我有这个勇气,丢下一切,跳上列车,那我也回不了大西北了。
列车员一定第一时间将我赶下来,又甚至,我根本上不了车。
即使我侥幸上了车,又能够充分解决列车员对我的驱赶,我也一样回不了大西北。
这不是我说的,一定是列车员说的。
列车员一定会问我,你上来干嘛?
我会说,坐这趟车回西北。
列车员只会告诉我,这辆车不去西北。
我会惊讶,不是从西北来的么?为什么不回西北。
列车员看我的眼神一定带着鄙视,这种鄙视还将我的父母一起连带,然后会极其轻蔑地告诉我,这趟车要开会车库,你要不要去车库。
听了这样的话,我还有底气坐回西北吗?
我一定会觉得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幸运的是,这件事没有发生,因为我没胆子。
所以,我只好继续忍受这样的阴冷。
忍受这个叫做“倒春寒”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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