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好像是个套路,其实不是套路;好像不是个套路,其实是个套路,而且还是个连环套;好像是个连环套,其实是一套一套又一套;好像是个神话,其实是个真实的传说。

昨天晚上,焦作一位小兄弟微我:“哥,我发现一个好东西,我给你拍个照片。”
是一封信,1989年的一封信。
我一看,心里一热。
那是当时《人生与伴侣》杂志编辑宋寅给我的信,大意是我投的一篇稿子他编过了,拟用。

此信至今整整30年了。
这个小兄弟说,他在焦作档案馆买了一批旧书,在《人生与伴侣》杂志1989年第五期内页发现夹着的这封信。
我看了信和那期杂志,想起了30年前那段往事。
那期杂志刊登我写的一篇报告文学《镜头里的五彩人生》,介绍我的同行、当时《中国日报》摄影记者郭建设。

郭建设那时正火,多幅照片创造了全国之最:最先打破全国两会呆板的主席台照片模式,以大会堂天花板象征全国人民大团结的华灯图案为主调,背景是主席台。被誉为中国大型政治会议照片零的突破;他1984年请缨奔赴柬埔寨前线战场,被誉为中国真正的战地记者;他在1987年的大兴安岭特大森林火灾中,最早赶到现场,中国和世界媒体第一时间全部采用了他的照片。
这篇报告文学刊出后,宋寅给我寄了两本样书,随手又写了夹在书里这封信。

我看的是另一本样书,没发现这封信,认为信里说的那篇稿子不适合他们杂志,我又寄给了《民主与法制》,结果两边都用了。《民主与法制》把标题改为《美女蛇在行动》,唬人。

30年前的一封信,30年后收信人才看到,这真是一个故事。
如果说故事到此为止,那也就太单一了。
还是和这个宋寅,去年还有一个故事。
那年大年初二,一个朋友在焦作漫格咖啡厅发了个朋友圈,用图片“炫耀”她和朋友在咖啡厅的休闲时刻,与此同时,住在郑州的我在同步欣赏她的图片。
突然,我看到一本被一摞书刊蒙面三分之二的杂志封面,似曾相识。我让朋友给我翻拍过来,此刊果然和我有缘,那是《领导科学》杂志1988年的第一期,里面收录有我采写的一篇人物通讯,记录的是当时沁阳机械厂厂长马俊哲。
这就是当时我朋友拍的原版,露出三分之一的杂志封面。

这个杂志已经过去29年了,咖啡厅出现这本杂志让我特别惊讶。我让朋友去咨询服务员,服务员回答,老板想营造怀旧书屋风格,搜集了很多老报刊杂志。
春节朋友翻拍的就是这本杂志,中间为马俊哲。

一个社会场合,随意的一张照片,却被我从一隅中发现29年前的故事,这个千分之一都不可能的概率被我碰到了。
这应该是奇缘了吧?但是,这篇文章和这篇文章主人公牵出来的还有许多故事。
1983年我到《焦作日报》做记者,跑工交城建口。1987年冬我和焦作机械局一位干事去沁杨机械厂调研,发现这个厂在产品正红火时突然改产,时任厂长马俊哲说,我看到小作坊都能生产的老产品要被市场淘汰,我立下“军令状”决定改产,并取得成功。这句话让我让灵光一现,我立马悟出主题,写出3000字的通讯,标题定为《风险决策者》。这篇通讯在《焦作日报》刊出后,沁阳广播站连播三天。当时正好《中国机械报》搞改革征文,我随手寄了过去,不久,《领导科学》杂志记者宋寅到焦作采访,我陪他再去沁阳机械厂,他听了介绍也非常激动,于是我们俩达成共识,文章还用我的,他拍了很多照片,其中一张选为杂志封面。

这个《领导科学》杂志的宋寅就是那个《人生与伴侣》杂志的宋寅,他一年后调《人生与伴侣杂志》,我们还有多次合作机会。
他到《人生与伴侣》杂志后,我多次在那个刊物发表文章,后来还被该杂志聘为特约记者。
如果说故事到此为止,也算很传奇了吧!
不,后面还有故事。
1988年,关于这篇文章的喜事接踵而来。先后获得了焦作市好新闻一等奖、中国机械报“四季青”杯改革潮大奖赛二等奖,河南省好新闻三等奖,全国一些机械行业纷纷到沁机考察取经。
马俊哲厂长受到沁阳市重视,先到乡镇企业局当了局长,又到经委当了主任,后来升为沁阳市委统战部部长,最后在沁阳市政协副主席位上不幸发病去世。
因为多次采访马俊哲,我们俩成了朋友。
马俊哲担任政协副主席期间,我们还有故事。
一次他约我和他一起去考察沁阳的乡镇企业,本来是准备上山的,车还没出城,看到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老马随口说了一句:沁阳市科委没个正经办公地方,正好河南省科技大会要在沁阳召开,利用这个东风,沁阳抓紧盖这栋楼。
省科技大会咋在县级市召开?我疑问。
老马说,上一年沁阳经济指标仅科技值就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以上。
我一听,这可是大新闻。
邓小平当时提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不是最好的例证吗?
乡镇企业不去了,我马上请老马通知沁阳几个管经济的负责人、科技负责人、企业负责人召开座谈会,拿数据、举特例、面点结合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把邓小平的理论和沁阳的实际结合起来。
此篇700多字的消息荣获河南省当年好新闻一等奖,报社奖励我一万元奖金。
故事似乎该收尾了。我也“确诊”了那本夹着信的《人生与伴侣》,它是从我手里出去的。
我以前每年都要定十来种文学杂志,《十月》、《收获》、《钟山》、《报告文学》等,到年底集12本后,装订起来,形成习惯。后来各种杂志都要装订,10前我换房子,成箱的书报杂志实在没地方放,按废书报给了书贩,没想到又这样相见,照片可以看到我亲手钻的书眼。
连环故事竟如此离奇,它的离奇在于相联系的故事出现的方式。
一个是在咖啡厅的一个角落,一个只露出三分之一的29年前的封面竟让我在微信照片发现;一个是我的朋友买的旧书竟发现了30年前写给我的信;这两个故事都是杂志引出;不同杂志竟是同一个编辑;里面的人物都是我的笔下而神交……

故事神奇而那么真实。
我庆幸我识字,文字真好。
文字留下的东西可以在死后还存在。
我和宋寅30年没见了。自那不久,他又到了香港《大公报》,开始我们还互相问候,后来因天隔一方无缘再见。
现在我们都退休了,我祝福宋老兄晚年幸福。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