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爷爷，年轻时曾经靠杀牛为生。曾经亲口讲述年轻时的事情。杀牛是一件残忍的事情。通常都要两个以上强壮的男人才能完成，一个男人牵着牛在场院上慢慢转圈子，一个男人轮着锤子，瞅准机会，朝牛的天灵盖上死命一击，牛应声倒地。
如果失手，牛不仅痛苦，而且会发疯，曾经有一家杀牛失手，让牛挣脱满村挑人的惨剧发生。上了年纪的牛，都通人性，一般这样的牛，临上路时，吃顿豆饼渣伴的草料，或是嗅到锤子上的气味，哞哞哞哞……会低声的沉吟，眼角会哗哗地流眼泪，爷爷就会找片布，把它眼睛朦住。
说，伙计，你别怪我，都是为了活命，你到那边，下辈子投胎成人吧……这天，爷爷打算宰杀刚刚买来的一头牛，场囗的大铁锅里的水刚冒出咕嘟咕嘟的热气，这头牛就烦躁不安起来，拴牛的桩子被牛拽的摇摇晃晃，爷爷轻轻地拍拍牛背，没什么，伙计，这都是命，知道不？该吃吃吧。牛哞哞地喊起来，望着爷爷，眼角大滴大滴的泪花儿。
爷爷就准备去厨房拿片蓝布，刚要迈腿的时候，裤角竟然被牛嘴含住了。岳父心大惊，毕竟他知道牛发起疯来，牛角可以挑起上千斤的东西。扑通一声，这头牛的两只前蹄忽然跪了下来！向着爷爷。那一瞬间，爷爷被震撼，他瞬间感觉怕了，四周的人也惊呆了，他们连忙拿来镰刀，斩断裤脚，牛却入定一般，怎么都不起来，爷爷叹口气，说，你起来吧，老子服了你，不杀你了。仿佛听懂了爷爷的话，牛竟立即站了起来。
从此以后，爷爷竟然再也不能宰牛了，因为他只要再拿起锤子，手就忍不住颤抖起来，这对杀牛的人，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那头牛，爷爷没转手，养了一段时间，肚子渐渐发大，爷爷才知道牛肚子里是怀胎了。
村子里的同行都不明就里，爷爷有名的一锤准，怎么忽然从杀牛变成养牛的人了？爷爷总是抽着他的老烟叶子，吐一口烟出来，微微一笑，只要人不懒，哪行不养人？爷爷三年去世，九十一的人，走前一天还吃饱饱的。忽然想起多年前，爷爷动了一场大手术，家里人担心死了，爷爷却笑眯眯的说，没事的。你们放心吧，说他做过一个梦，梦见当年那头牛说他能活九十一岁呢！爷爷的说法无法考究了，但是，我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会有因果循环呢？如果说没有，看看身边的事例却又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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