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同事闲聊的时候,突然说起他刚来公司实习的时候,想着同事之间加个微信方便沟通,他一个一个的加上了同事们的微信,到我时,我说了句,“可以不加吗?”他转身就走了,去加其他人的微信,当时他走了以后我就在想,我那样是不是不太好,但是我什么也没说。聊到这件事,同事们的话匣子都打开了,好吧,是吐槽我的话匣子都打开了,关于我是怎样不和他们说话,怎么拒绝和他们同行的吐槽。
那些话,他们之前没说过,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每每说起当时的场景,他们不只一次的和我抱怨过,都觉得那时候的我很讨厌,拒人于千里之外,很难亲近。
我说,我一直都是那样的,那时候,我大学毕业半年。
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一定会原谅当时的我。
我是这样给他解释的。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避免和别人不必要的接触,不必要的亲近,因为别人的靠近会让我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样和他们相处。
小时候,因为某些因素,我就不爱说话,不喜欢和人相处,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待着。后来上了初中高中,甚至到了大学,都没有很大的改变。在路上偶遇同学朋友,都会假装没看到,假装听不见他们在叫我,只有真的无法避免要打招呼的时候,我才会象征性的打个招呼。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我只是内向。在广西上大学的时候,回家我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就因为这事,没少被家里人骂,他们都觉得我因为找个伴一起,那样才安全。只是我更愿意一个人待着,平时出门的时候,从来不和陌生人说话,只是戴上耳机,做出与世隔绝的样子。
这就是那时候的我,那时候,大家都说我是内向。后来,我知道了一个词是社交焦虑症,是神经症的一种。
关于神经症,有人是这样说的,神经症者是人际敏感的社交焦虑者,神经过敏,害怕别人对他冷淡和冷落,不喜欢主动和人打招呼,对别人的任何行为,心里都会无法控制地反复回忆和揣摩,在人际交往中敏感脆弱,渴望关注又害怕关注,显得别扭,容易受挫而变得回避交往,表面显得冷漠孤僻,事实上非常渴望别人对其热情和亲密。神经症者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活在自己的内心里,却又时时关注别人的反应,以为每个人都在关注自己。
而社交焦虑症的人,对别人的关注会显得不自在,没有自信,不敢与人对视,故意回避社交。
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神经症者,社交焦虑者,并不是父母口中的懒和宅,同事口中的高冷。
同事说,“现在我了解你,我可以原谅那时候的你,但是,你要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人会在乎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没有人会在乎你是否是社交恐惧,也没有人会想要去深入的了解你,然后以你的方式和你相处,更多的时候,是以第一印象来决定这个人值不值得继续来往,你要记住,世界不会因为你改变,你能做的只能是改变你自己来适应这个世界。
是的,我不能指望别人来适应我,我唯一能做的是改变自己的社交焦虑来适应这个社会。
毕业以后,我慢慢体会到了社交焦虑症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了,工作中,我不敢轻易的发言,也不会提出任何的异议,无论对错,从来不说,不管是面对上司还是客户,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所以,上司质疑,客户不信任,自己也觉得委屈。生活中,朋友的邀约总是能拒绝就拒绝,慢慢的,他们也不再约我,而我,依然孤独的一个人,和陌生人的接触,更是避如蛇蝎。就这样,社交圈子越来越窄,视野也受到限制,生活闭塞。
后来,我开始有意识的想要改变这种状态,我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走出那个自己给自己限定的怪圈。我开始看一些关于社交方面的知识,我意识到我的社交焦虑症并不是遗传的,是由于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导致我防备心太强,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缺乏安全感,害怕出错,害怕甚至拒绝与人相处。
曾经的我,受过同学的嘲笑,朋友的背叛,直到今天,我也一直受着这些事的影响,敏感,自卑,害怕犯错误;直到今天,在与陌生人的接触中,我还是一样的担心和敏感,我不曾放过自己,把过去带到了现在,一直停留在那些不好的回忆里。
在察觉到这些以后,我便开始针对性的改变。
一个人的时候运动看书写字,尽量让自己的每一天都过的充实。开始去赴朋友的约;开始在会上勇敢的发言;开始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说服自己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开始给陌生人一个微笑;开始学会和出租车司机拉拉家常;和来公司送快递的小哥开开玩笑。
这些曾经我逃避的,现在我都在努力的靠近,做这些事之前还是会紧张,过程也很痛苦,但是,我还是想要改变,不想被过去捆绑。
在努力尝试改变的过程中,我发现,在我们与陌生人相处的过程中,使得我们焦虑的不是那个人,而是我们的过去。被嘲笑被背叛固然痛苦,但是只有接受并且超越这些痛苦,我们才能重获新生。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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