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疯子,因为大家都叫我疯子,但我从来都不认为我自己是疯子。
但他们都说:疯子都不会认为自己是疯子。
其实从他们的话可以看出,他们和我一样是个疯子,因为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疯子。
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在适学年龄进入了学校。于是我遇到了我平生最强大的敌人:别人家的孩子。
他脾气很好,从来不与父母顶嘴,天天都只知道学习,成绩比我好,长得也比我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反正我会的他都会,而且做得比我好,我不会的他也会。
他一直被我模仿着,却从来没有被我超越过,于是我就这样认命了,我一生都无法超越这个别人家的孩子。
我一直以为我的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事实上那种东西我从来没有掌握过,连摸一下都不能。
在家,我的命运牢牢地抓在父母的手中,在学校,我的命运又被捏在老师手里,出门在外,我的命运又送给了别人,只要遇到一个醉驾的或高空抛物的,就顺手给我带走了。
有时候我的命运还被,佛祖玉帝文曲星他们蹂躏,只好认命,我还看不清。
上了初中,我交了一个好朋友,他是我的铁哥们,铁得跟不锈钢似的,他的名字叫猴子。
猴子很厉害,学校两米高的围墙,他徒手就能翻过去,他还能从三楼借助防盗窗爬到楼下,而且从未失手过,也没有被老师抓到过。
人送外号“黑暗下的蜘蛛侠”,成为我们班神一样的存在。
猴子原本不是这样的,他喜欢很多事,也有能力做很多事,他会修电视机洗衣机,偶尔还搞一些小发明,我觉得他有成为科学家的潜质,我对他很佩服。
但是猴子有一个硬伤:成绩不好。
在我们学校,成绩就是学生的一切。
成绩不好的学生就是差生,成绩不好的学生就没有前途,没有未来,成绩不好的学生长大后就会危害社会。
似乎成绩不好的学生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只属于成绩好的学生。
初三的时候,猴子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眼有些痛,不知为何。
浑浑噩噩进入了高中,我觉得有很大不同,就像一只大熊猫发现自己从笼子中放了出来,却依旧身居动物园。
高中的老师似乎要把我们变成“两脚的书橱”和“考试的机器”。
当然成为“两脚的书橱”和“考试的机器”都是家长和老师所期盼的,只有这样家长们在交谈的时候才会有夸耀的资本,而学校则会得到更多的荣誉,教师这个职业才会越来越值钱。
没办法,分数就是我的生命,丢了一分就会离死亡近了一步,我看不懂这个标准。
有些东西本来就没有标准可言的,可某些自作聪明的人总会给这些问题加上一个标准,一个答案。
虽然我还活着,但我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要活着。
高考结束后,顿时各种高空抛物,毕竟这些废纸一样的东西,是我们拿一袋子钱换来的,最后却换不回一袋子钱,还不如高空抛物纪念一下。
到了大学,从动物园放进了自然公园,中国的大学也想学习西方的大学那般培养出现代化的高素质人才,不过往往适得其反,就像我国文人学习,西方作家写作手法,总有些走样的感觉。
但学习者自我感觉良好,说这学校教育体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错是挺蓝的,蓝得都发黄了。
终于有一天,我走出了学校的大门,进入社会,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像自己这样的大学生,便犹如城市角落里的垃圾一般,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家长和老师铺的路似乎到这里就已经行将就木了。老师不给你铺路是因为我又没有交铺路费,而且他们也没有给我铺路的义务。
而家长则是认为我走的路已经太长了,太长了,长到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去铺,也不知道用什么来铺。
于是我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接下来,我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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