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乌云密布的天空飘起阵阵细雨。
陈诗语回头望着那座城市,往昔的点滴仿佛印刻在眼前。
雨滴飘过,朦胧了视线。
陈诗语朝远处敬了一个礼,然后拿着行李走上车。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车票,陈诗语仔细找寻着自己的位置。
第一排左边坐着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他抱着公文包很是紧张,右边的位置摆放着一双沾染泥土的鞋。
第一排右边坐着一对父女,父亲面色凝重,显然是有心事,女孩戴着口罩,望着外面的布满乌云的天空,手指画着窗户的雾气,是一个太阳的形状。
第二排坐着一个老人,老人穿着灰色的中山装,胸前戴着军功章,面容刚毅,双眼微闭。
第二排右边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女人望着窗外,满脸愁容。
第三排左边空着,右边是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
第四排左边一个男人裹着黑色的风衣,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陈诗语放行李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到了他的旁边。
第四排右边空着。
第五排左边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戴着高贵的大帽子和墨镜,看不见面容,只是对着前面的男人露出笑容。
第五排右边坐着一个瘦削的男人,男人拿着电脑,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第六排左边空着,右边空着。
最后一排整齐叠放着一件淋湿且带着泥土的白大褂。
司机走上车,点了一下人数,然后说道:“我们这班车是补发的,所以可能会晚到,大家把安全带系好。”
说完后,司机坐回驾驶位,汽车缓缓发动。
陈诗语望着窗外的雨滴,心情复杂,刚掏出来的手机,又被放了回去。
那车上的人和事,是你我的一生!
有一辆车碾着石子驶过颠簸的山路,在他面前停下,他上车后,荷叶下躲雨的青蛙钻入池塘消失不见。
他活着的时候将自己埋入土里,直到死的一刻才躺下。
看着大厅人来人往,他感叹。
年纪越大认识的人越少,对火葬场的路就越熟。
他自问自答,一个人要经历哪些阶段?
家,学校,公司,医院...
希望到绝望,出生到死亡。
也许,这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湛蓝的天空滑过一道飞机云
洁白的云延伸至远方
他站在那条生锈的铁轨上,又吹起那首曲子
微风拂过稻田,稻草人轻轻摇摆。
阳光穿过树叶,照在桥洞里面。
头顶上是阵阵的铁轨声。
望着驶远的火车,顺着铁轨往反方向走去。
海边吹来的凉风,想起你留在胸口的呼吸。
沿着生锈的铁轨走到尽头,停下脚步。
望着茫茫大海,心情无比平静。
双手撑着栏杆,两眼流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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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
你活在别人的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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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醒醒!”
陈诗语睁开双眼,外面的阳光照在脸上,她只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你怎么还没走啊?”司机看着陈诗语说道。
“啊?”陈诗语慌忙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站了。
“该走了!”她拿起行李下了车。
司机望着她摇了摇头.......
车站外,人头攒动,叫卖声和拉客声不绝于耳。
陈诗语拖着行李挤过人群,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一堆黑车司机凑了上来。
“去哪儿,我带你啊。”
“哎别走啊。”
她摆手示意,加步疾走甩开了那些人。
市局的办公室内,邢延森局长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桌上的电话开始嗡嗡响动,邢延森接起电话。
“喂!”
听到电话接通,陈诗语有些激动,问道:“喂!是邢局吗?”
“啊,对,是我!你是?”
“是我,陈诗语。”
“哦!”邢局恍然大悟,道:“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不是...是我提前过来了!”
“啊。”邢局接着电话愣了几秒,手指有些着急的敲击着桌面。
“怎么了?”听到对面没有回话,陈诗语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你现在在哪?我让个人去接你。”
“啊,没事,您把地址告诉我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有个人带你,也少走弯路啊。”
“额...好吧,多谢了....”
“哎,客气什么呀。”
“嘿嘿,我现在在南站公交站台这。”
“好,那你先不要动,等一会我让人去接你,先这样。”
“麻烦您了。”
放下手机后,邢局有些焦虑,他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叫秦虎来见我。”
过了一会,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秦虎探了一下脑袋,笑呵呵的道:“老大,你找我啊。”
邢局站起身子,对秦虎说道:“坐这吧。”
两人相对而坐。
秦虎轻轻地拨开了桌面上的茶几,试探道:“老大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邢局翘起腿,说道:“让你去接个人。”
“谁啊?”秦虎有些疑惑道:“还用去接?”
邢局轻叹了一声,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的陈诗语吗?”
“谁啊?”秦虎翻着眼珠,开始回想,过了一会,一拍脑袋说道:“是那个警校第一?!”
“就是她。”邢局有些忧愁的说道:“她今天已经过来了。”
“哎呦,怎么这么突然。”秦虎吓了一跳,说道:“是她爸让过来的吗?”
“不是!”邢局食指点着桌面说道:“是她自己要来的,我估计她爸还不知道,现在她来了,也不能拒绝。”
“那怎么办?”秦虎问道。
“还能怎么办,去把她接过来,我回头给她爸打个电话,通个气。”
“可是我...”秦虎露出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讲嘛。”
“我今天要去跟线人碰头。”秦虎说道。
“你还在盯那个案子?”邢局问道。
“当然啊,那线人已经混入内部了,要这个是时候退出来,前功尽弃啊!”
邢局思考了一会,说道:“那好吧,让他继续盯着,记住!千万要小心!”
“知道!那我什么时候去接那个陈诗语。”
邢局拿出手机说道:“我把她位置发给你,还有她的电话,你到了之后就给她打。”
“行了!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秦虎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去吧。”
“哎!”
.......
大仲马回家的时候,雨刚停,他踩着湿漉漉的草地,走向大门口,路过邮箱时,他后退了两步,歪头看着邮箱里面。
“怎么被人打开了?”大仲马伸出手指,夹出了那封邮箱里的信。
信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塑料薄膜,显然是雨天的时候寄来的。
“是昨天吗?”大仲马翻过信封,看向背面,没有任何署名。
“奇怪。”嘟囔了几句,大仲马来到家门口,开始敲门。
野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打开门,“你回来啦~....”
“哇!”大仲马避开他走进了屋内,问道:“你怎么搞成这样啊?”
“别提了。”野良关上门,无精打采的瘫在沙发上,说道:“我的快递还没有到啊。”
“切!为这事!”大仲马将风衣挂好。
野良抬头问他:“委托处理的怎么样了?”
“完美!”大仲马对着野良微笑,露出整排的牙齿,随后他收起笑容说道:“只是回来坐车的时候隔壁那女人的磨牙声真的是大!”
“呵呵,对了!”野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昨天早上有人来找你了。”
听到这句话,大仲马拆信的动作突然停下,回头问道:“是委托吗?”
“不知道,他要见到你才肯说。尼玛还把我吵醒了,唉,我得补补觉。”说着野良就要回房睡觉。
“你少睡点能死啊!”大仲马刚说出口,就听到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真是......”大仲马不再理会野良,而是拿着小刀裁开了信封。
两指撑开内部,夹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拆开白纸以后,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很暗,看样子是一个仓库,里面堆满杂草。
“这个谁寄来的啊。”翻看照片背面,底部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见字如面。、
大仲马有些不解,想了一下之后,喃喃道:“是她吗?”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大仲马掐断,“不可能是她的,不可能.......”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大仲马放下照片后,走去开门。
他没有注意到,照片的黑暗处悬挂着一双腿。
.......
“开门!开门!”
“来了,别急啊。”大仲马打开门,发现房东站在外面,他顿时有些傻眼。
房东年纪颇大,穿着花裙子,烫着卷发,手里抱着一个白色的泰迪。
看到房东面色不善,大仲马只得堆笑道:“这么巧啊,房东太太,你也出来散步啊,啊,今天天气还真是不错啊。”刚一说完,头顶雷声滚滚。
“别跟我扯着没用的!”房东一手抱着泰迪,一手指着大仲马说道:“这个月房租你还没给我呢!怎么?想白住啊!”
“唉,你也知道最近中东局势混乱,美国忙着大选,俄国忙着轰炸。”大仲马瞎扯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房东反问道。
“我~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提一下而已。”
“房租什么时候给!?给个准信,不然的话把你们两个给扔出去。”房东的口气不容置疑,她怀里的泰迪也叫了起来。
大仲马也觉得有些头疼,他说道:“一周!下一周我一定给你!”
“你说的啊!”房东食指乱点,说道:“我下一周过来收房租,没有房租,就给我滚蛋。”
“一定!一定!”大仲马讪笑道。
“还有,我要现金!不要给我搞什么手机转账,我不信那个。”
大仲马搓着手,保证道:“百分百是现金!”
“哼!”房东一甩脸,转身走了。
等到房东走远,大仲马才关上门。
楼上的野良已经走出了房门,他伏在栏杆上,问道:“是那个老娘们又来了吗?”
“是啊!”大仲马深叹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他坐回沙发,说道:“把那个人叫来看看吧,应该留了联系方式吧。”
“是啊,不过。”
“不过什么?”大仲马看向野良。
“这一次可能没那么好处理。”
“不管了,先叫他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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