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足足一周,由初开始的湿冷慢慢随着气温的回升,倒也显出海南岛特有的温润。
从南渡江边讨回来一些扁刀豆、四角豆和苦瓜种子,想趁着暮色微雨种在鸡栏的四周。
雨衣破了,洗的棉袄不干,又没有别的厚衣服可以让我换,于是,砍了几片芭蕉叶用纸巾擦干水分,再用扎丝穿成一个圈,往头上一套,活妥妥当年外公的蓑衣。
陶渊明种豆南山下,我种豆鸡栏边,他是草盛豆苗稀,我必定会让豆秧爬满架,豆角繁如星。
斜雨飘洒中,如愿种完豆角,雨打身上的芭蕉叶是刷刷的丝竹声,突然在想,如果此时有人给我拍照,从观赏者的角度一定是极美的,从亲友的角度可能是含泪的酸楚,在我却是喜悦,埋下种子就意味着收获。
雨中,蓑衣内的我,迷蒙在天地混沌间,突然想起苏轼的《定风坡》: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早些年读,是一腔豪情,跟着诗人一起豪迈。而今再读,蓑衣加身,只是淡然,只是安然了。
抖一抖雨水,甩一甩泥脚,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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