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夏雨,初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几声,遥远的从天边传来,黑乎乎的云层突然闪一下,地上简直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紧接着一声闷闷的怒吼,抑或是一声嘹亮清脆的马鞭声,号声一过,擂鼓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澎湃涌来,四周像有一群打鼓的壮汉,狠命的捶,简直要把柄砸进鼓里。身不由己,如在浪中飘摇,伞是撑不住的,雨点打下来,像锤头敲在蛋壳上,伞边缘又被风扯住,雨水来回倾倒在身上。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的跑到屋檐下,水顺着收起来的伞面往下流,看雨里的行人踩着水乱撞,抬头看看,藏身之处还算坚固,才嘘出一口气来。
屋里的人也不安稳,雨拍打玻璃窗,混着风的嘶吼,迷迷茫茫,从屋里看出去,像有个夜叉在外面跳舞。
在北方生活过的人很难生出对雨美好的感觉。相比之下,南方的烟雨蒙蒙,雨丝缠缠绵绵,缱绻辗转,飘到脸上,软软的,像情人的手,引人多少遐思。古往今来,文人骚客多出南方,北方多武将,毕竟横刀立马的粗犷也是环境产物。不过大多朝廷都定都北方,定都南方的下场都不太好,长安、洛阳、北京就是中国历史的活化石。历史上,北方的戎狄、匈奴、蒙古、女真等少数名族个个都不好相与,而且古代的产马地河西走廊,河套地区都在北方,南宋失去了产马地以后即使是古代步兵的巅峰也未能北上。传统历史上大一统的帝国都是由北向南,从南到北很少。可能定都南方,西湖歌舞不言休,暖风熏的游人醉,靡靡之音太消磨大家的热情。
不过这样的地方作品好,写诗写爱情的,南方这类文艺家族好几支,经济的发达也能带来思想的自由,还有文艺的繁荣。明朝之后,二程,朱熹对理学的进一步发展,甚至是王阳明的心学,可以说是近代文化的发源地,甚至是近现代文学这波人。金庸,徐志摩,郭沫若……个个都能找到相互之间的渊源。毕竟沈从文,张爱玲如果是北方人,我觉得边城,小团圆这些是肯定写不出来的,无他,对事物和感情的细微难以敏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