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内蒙古,寒风呼啸。
晚上五点左右,天全灰下来。昏暗的路灯如将燃尽的蜡烛,微微弱弱,更增寒意。在3路公交车站点,母女俩一直盯着马路的远处,一辆辆私家车,疾驰而过,偶有暴躁的喇叭声,响彻夜空,似黑夜里的鬼怪嚎叫,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母亲把女儿的帽子往下拽了拽,告诉她跺跺脚,女儿乖巧听话,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母女俩有节奏的跺脚声。又过了好久,远处的车灯仍旧照着地平线,没有一辆是公交车。
粗糙的双手只代表勤劳不代表善良
母亲看到不远处有一团白烟袅袅,原来是铁炉上的烤红薯正在冒着蒸蒸的热气,透过白烟,一位大婶围着铁炉,两手插兜,也在跺着脚。母亲想到女儿饿了,吃点热乎东西身体会暖和些。母亲给女儿示意一下,小跑两步,来到烤红薯摊前,“大婶给我来个红薯,孩子吃。”说着边掏钱边瞄着远方的车灯,卖红薯的大婶搭话说:“天真冷,等车呢?”母亲连忙转过头说:嗯嗯,就你这看着有热乎气。”“六块八”“正好七块儿别找了”母亲付好钱,捧着红薯小跑回来,把红薯放在女儿手里,告诉女儿:“抱着吧,热乎,一会公交车上吃。”
粗糙的双手只代表勤劳不代表善良还好,回来没几秒,公交车终于来了,母女俩喜笑颜开,母亲拥着女儿先上车,自己把手里攥得热乎乎的两枚硬币投进投币箱,伴随着叮当的硬币声,母亲的心也落下了,上课不会迟到了。母女俩走到车箱后面,有一空座,母亲让女儿坐下,想让她吃点红薯,要不下课得七点半呢,女儿挺不住。母亲背倚着栏杆,摇摇晃晃地打开红薯袋子,借是灯光感觉红薯有点不对,发皱发黑,掰开一看,虽是热的,但明显不是新鲜的,一定是烤了几次仍卖不出去的。母亲的脸僵住一般。几秒钟后,母亲使劲努了努,恢复表情,可惜地告诉女儿:“别吃了,这红薯可能坏了,”“妈妈,坏掉了的红薯怎么还卖呀?”母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一会,解释说:“是妈妈一着急拿错了,妈妈怕车来赶不上,抱着一个就跑了,别吃了,拿着捂手吧,热乎。肚子饿忍忍,下课妈妈给你做好吃的。”说完,母亲背过脸去,眨眨湿润的眼睛,控制眼泪不让它留下来。
母亲清晰地记得,她曾经告诉女儿,长大了,看见那些双手粗糙的人,不要和她们讨价还价,她们生活不容易,因为母亲就是被这样粗糙的双手抚养长大的。
所谓为农不易,母亲自幼在农村长大,家境清贫,长大后,来到城市里,每当看到小商小贩那双粗糙的手时,母亲都会凝视着,心起怜悯,想着自己父母的双手也是这样粗糙,所以,无论自己多么不容易都不会和那些有着粗糙双手的人讨价还价,向来都是,她们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也许人类都有个自欺的本能,会把懦弱看成善良,把贫穷看成是正义,而实际上,善良或正义,与人的经济状况无关。
粗糙的双手只代表勤劳,并不代表善良。
母亲不知道怎么和女儿说?也许永远都不会说。
因为童话里穷人都是善良的。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写作训练营 第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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