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的当天是星期六,至于毁容的原因:晚上运动会方阵彩排——扯横幅。我临时顶替,在彩排过程中被横幅绊倒,脸着地,左半边脸的脸蛋上有较多擦伤,门牙也被磕掉了半颗,上嘴唇肿的是平时的两倍。那时候,我有些茫然地站了起来膝盖有些疼,大概也破了吧,听着身边一声声惊呼,想要用手摸脸却发现手上一手的灰,边上的学姐用纸帮我擦了擦鼻子,果然流血了,我动了动舌头,张嘴吐出了口中的异物——半颗门牙。
再后来,我被组织彩排的老师带去了医院,从校医院到人民医院。一路上,舍友想摸摸我的脸又不敢,想碰碰手也不行,因为都有擦伤,她只能一直问:“疼不疼。”我的眼镜也摔坏了,没了眼镜的我宛若睁眼瞎,我仅能望着她模糊的身影,冲着她笑笑却又因为嘴上的伤抬不起嘴角,道:“没事,不疼。”只是难受而已。
到了医院,没挂门诊,直奔外科,医生说:“没事,就是擦伤,牙齿明天再看,牙科已经下班了。”彩排老师看着我的脸,可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笑道:“我感觉你好可怜,但是又好好笑。”没有眼镜的我目光呆滞,再加上脸肿牙缺的,看上去好笑也是情理之中吧,但是舍友有些气愤却又不好直接表示出来。
彩排老师打算回校的路上给我买瓶碘伏,对于排练的事并未多说,只是让我休息一下,反倒是之后赶来的班主任直言:“她这个样子不能再训练了,上场也不行,例外找人吧。”彩排老师并未回应,只是说:“晚上的排练先缓缓。真是太不小心了,你要是个子小点摔得可能还轻些,偏偏你还是个大个子。”那也没办法,我可不是那种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谁让我长得高体型又偏胖呢。
回校的路上,彩排老师似乎想活跃气氛,总说着一些年轻人多吃点苦是好事,自己每天工作到好晚之类的话,我和舍友没说话,倒是班长应和着她。不经意间她就和人家聊了一路,到了学校才想起来碘伏没买,最后,还是班长跑去学校后面的药店帮我买了些。
回到宿舍,舍友们帮我清理伤口,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地不敢用力,但又害怕弄不出伤口上的尘土。陪我去医院的女孩一直后悔:“我当时就应该让医生给你清理伤口,你当时就应该和那个老师说疼,真是气死我了!摔成这个样子,你说不疼她还真信了,她自己怎么不摔个试试!”没办法,我就是在人前不会哭啊。
好不容易清理完伤口,擦了下身子,我在同寝们的注视下爬上床,她们才陆陆续续上床休息,这是我要相处四年的室友啊,突然感觉好幸运。
第二天凌晨一点多,从梦中惊醒,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宿舍里室友们的呼吸声,这时我的痛觉似乎才恢复,牙疼难耐,左脸热乎乎的。我不敢用手摸,心中的酸涩一下子涌了上来,悄悄扯了张纸巾捂在眼睛上(伤口粘上生理盐水会疼)。就这样,迷迷糊糊熬到了早上,刚好周日去看牙医。
去的路上,班长给我带了杯粥,热乎乎的,握在手里很暖,他们让我趁热喝。我牙不舒服,闭着嘴都觉得凉凉的,我只小声说:“趁热捂捂手。”后来,补完牙我回去用勺子吃了凉粥。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我都是带着口罩度过的,只有在寝室才会摘下。我躲过了别人的怜悯,却错过了秋天最香的桂花。有的时候,我会想到底要怎么样去回报室友同学给我的关怀。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对于孤身在外的我来说,他们的善意更甚泉水。
后来,我突然就懂了。我不希望去雪中送炭,因为我希望这些给予我温暖的人平安顺利,那么就让自己变成一个更好的人,去锦上添花吧。
时刻谨记“受人恩惠,涌泉相报”,别人帮你一时不会帮你一生,但你要铭记点滴之恩,他人授你三分,你还七分也不为过。去备一些小东西,做一个百宝箱,永远向需要的人敞开;多关注身边的人,做一个情感探测器,永远不要把别人的“我没事”当真;多给自己喝点鸡汤,去做一个小太阳,多笑笑,照亮自己,温暖别人;管住自己的嘴巴,时刻准备做一个树洞 ,多听少说;克服自己的懒惰,宁可能者多劳,也不要得过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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