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准备回东北,今天(8月11日)得闲,到理发店染头发。店里的小哥给我抹染发剂,我摆弄手机。在头条上读到冯冀才先生的文章《白发》,怎么就在染发的时候读到了这篇文章呢?想来也是很有趣,很巧合的。
冯先生文章中的两个细节令我动容,先是发现母亲生了第一根白发时自己的震惊和无奈,那扑到母亲怀里的举动,把他内心所有复杂的情感都掩盖了。他终究没有和母亲说,母亲头上生了第一根白发。
再一个细节是自己到了人生的秋季,也生了白发,但对自己的染发,着墨不多,倒是有一天妻子让他给染发,他说不过两三根白发,何必这样小题大做。但是当他用手指撩开妻子的头发,发现在那黑黑的头发里藏着那么多白发,他为自己的粗心深感愧疚。眼泪滴到了妻子的头皮上,妻子问他,是不是把染发剂滴到了头皮上?他才强忍住,不再让眼泪流下来。他还是没有和妻子说他的所见所思。
感动于作家这样细腻的情感描述,更感动于细腻中的真性情。对母亲对妻子,都是内心深处真实的情感。母子天性,夫妇则是岁月积淀的浓郁深情。
冯先生文章中最想表达的还是我们应该怎么对待人生的不同阶段。他的一位临居老者的一番话使他顿悟。
“小老弟,你挺明白的人,怎么在白发面前糊涂了?孩童有稚嫩的美,青年有健旺的美,你有中年成熟的美,我有老来冲淡自如的美。这就像大自然的四季——春天葱茏,夏天繁盛,秋天斑斓,冬天纯净。各有各的美感,各有各的优势,谁也不必羡慕谁,更不能模仿谁,模仿必累,勉强更累。人的事,生而尽其动,死而尽其静。听其自然,对,所谓听其自然,就是到什么季节享受什么季节……”
我生出第一根白发时,可能才四十几岁。当自己对着镜子看到满头黑发中那突出的一根白发时,顿觉生命中年轻的气息不再了,老之将至。内心无法接受这种改变。那时女儿才十几岁,我每天对镜寻白发,见了第一根便有了后面的第二根第三根……乃至无数。女儿见白发会让我难过,便说妈妈我给你把白发薅下来吧,孩子以为薅下来就解决问题了。我也便让女儿薅了几次。后来,见了白发,就想让女儿薅,女儿有些烦了,就说妈妈我要收费了。我说,咋个收法,女儿说五毛一根。我说可以。那时白发少,五毛一根没有问题。但是后来白发渐多,女儿薅不过来了。女儿开玩笑地对我说,妈妈如果我想发财,给你薅白发就可以了。于是就算将起来,一根五毛,十根五块……我说,你不怕把妈妈头发薅没了?
后来,白发实在太多了,我也加入了用染发剂追回岁月的行列。知道染发对身体不好,但对黑发年轻岁月的固执还是无法抗拒的。
我在想,等我退休了,就不再染发了,就顶着一头白发,享受岁月给我的季节。就象冯先生文章中那位老者那样坦然面对自己的白发,面对自己人生的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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