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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凌者》第7章 溯源(1)

《欺凌者》第7章 溯源(1)

作者: 巴黎夜玫瑰 | 来源:发表于2018-10-22 22:59 被阅读6次

田一江离开云水涧后,就驱车赶往位于江苏新沂的窑湾镇,他在凌晨两点多到达窑湾,将车停在骆马湖畔后,他下车吸了根烟,吹了一会冷丝丝的风,就重回车上,和衣而眠到凌晨六点多。

夜晚的窑湾古镇沉寂在一片黢黑和寒冷中,到了早晨,青光咋泄,天空劈开一块乌压压的白,雾蒙蒙的水气弥漫里,古镇恍恍惚惚撩开模糊面目,青砖灰瓦,翘檐雕窗,田一江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湿漉漉的古旧石板桥,通往老街幽巷,从百转千折的巷子里传来脚步声,冒出烟火味,他的睡意渐渐被市潮声驱散,打开车窗,推开车门,只听见骆马湖的船坞里传来一声声吆喝,游响停云,声动梁尘,湖面立即炸开了般,水网交错,星罗棋布的船只里,一声接着一声叫唤,好像互相打招呼,问早安般,不绝如缕。

田一江在一户半开着门铺,已经营生了的早点摊前停了下来,点了一支烟,看着十几岁的女童踢着小短步,递上前的一本菜单。这无疑是一家经营早中晚餐的殷实小饭馆,楼上临湖通开的隔间现在还没开放,只有一楼沿着乌柱褐门摆开了早食的桌子,店主夫妇磨豆浆的,炸油条的,忙的不亦乐乎,田一江将菜单摊开在蓝印花布铺着的桌子上,细细琢磨着吃些什么好。

船家养生粥是什么东西?田一江指着早点的一列里,他未听过的名词问。

就是粥呗,女童不以为然的说,放了大米,黑米,红枣,黑豆,糯乎乎,甜丝丝的,女童两只手交叉着,比划着口感。

田一江并不能感受到这和船家有什么关系,他同时翻看到下一页,看到午餐的菜单里有窑湾特色船菜的说法,他不禁又指了指那窑湾船菜说,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女童挠了挠头说,这个早晨没有,中午才能做,你先想好你是吃早饭,还是吃午饭咧!

田一江白了她一眼说,大早晨的,我自然是吃早饭咧!

那女童便哗啦哗啦将菜单翻到了第一页,那你看这一页就行了,她郑重其事的对田一江说。

田一江只能无奈作罢,点了一碗招牌的船家养生粥,和一盘类似上海烧麦的素食豆腐卷,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后来还是从旁边吃饭的老大爷嘴里听说,所谓的窑湾船菜,原指是在船上就地取材,现烧现做,现在船上吃的菜,多是窑湾江河里和市面上常见的水产品和农副产品,那大爷说,这两年里,窑湾镇上旅游业兴起,来来往往的游客渐渐多了,以往船坞里船家们的普通吃食,也通通包装起来,成为当地特色了。

那大爷一根烟刚吸尽了,田一江立马掏出了自己的烟盒,又殷勤的为他点烟点火,两人便一面吃早饭,一面唠着嗑。

田一江说,我也是不久前刚听闻窑湾古镇,听说这里是云片糕的故乡。

那大爷袖子一码,伸出三根指头,自豪的说,我们窑湾可不只盛产云片糕,我们窑湾有三宝,绿豆烧,甜油,桂花云片糕。

那大爷说完话,便右手一挥对店老板说,给我来一调盘的甜油,又回头问田一江,你能喝些小酒嘛?田一江点了点头,大爷立马起劲了一样说,再来一瓶绿豆烧,我可让你尝尝我们窑湾的特产咧!

田一江见大爷如此热情,也乐呵呵的说,是要尝一尝特产咧!

是咧,是咧,大爷抚了抚花白的下巴,精神抖擞的说,来古镇不尝尝特产,那来干嘛咧!我们骆马湖还有三白,银鱼,白丝,白米虾,你今天中午一定要尝尝我们的窑湾船菜,都是当地有特色的河鲜咧。

田一江一面恭谨点头说,是咧,是咧,一面暗想,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酒吃河鲜。他把玩着手里的烟蒂,半真不假的对大爷说,您知道去曹窑怎么走嘛?我有朋友老家是那里的,托我带点东西给父母。

大爷放下啜吸着的豆汤说,这当然知道咧,我就是曹窑人!你说说他父母是哪一家,曹窑五十多户,我家家都熟咧!大爷指头一捻,志得意满的说。

父母倒忘了叫什么?不过我这朋友的名字叫罗兴!田一江试探的问。

没想到那大爷花白的脸立即就灰了,有些不待见的扫了一眼田一江说,他父亲是叫罗三不?

田一江慌忙点了点头。

大爷就更没有好脸色了,你是那混小子的朋友?

田一江立马识相的说,其实也不算是朋友,我是来要账的!

那大爷换了好奇的眼光,瞅着田一江问,他欠你钱?

是咧!

你来找他父母讨要?

是咧!

那你的钱是打水漂了,他父母早不在咧!

都死了?田一江故作惊诧状。

说不在又不是死咧,大爷接过店主递来的调盘,慢悠悠的说,他母亲在他小时候跟男人跑了,跑南方去了,他父亲后来也下南方了,父母造孽丢下他,这个小祸害,可没少做坏事,这镇上哪一家没被他顺手牵羊过!

田一江按照大爷的指示,拿调羹蘸了蘸调盘,在嘴里吃食,发现是咸咸甜甜,和酱油差不多,却又比酱油鲜香爽口的调料。

这就是我们的甜油,大爷自豪的说,乾隆皇帝都说好吃,钦点为御供。

田一江赞许的说,味道极好,味道极好!又尝了尝大爷递来的绿豆烧,初听以为是糕点,在杯中却绿莹莹的如绿豆汤般明润,喝进嘴里才察觉是白酒一般的辛烈。

这酒也不错,田一江由衷的赞叹道,不由又下肚了一杯。

大爷笑吟吟的说,好的绿豆烧是以高粱酒为酒基,配以人参、当归、砂仁、杜仲等40多味名贵中药材,并辅以冰糖、蜂蜜勾兑而成,大受乾隆皇帝盛赞,成为宫廷御酒。

田一江想,乾隆皇帝下了几次江南,正事没干几件,却给每个古镇都留下了的宫廷御供,也算是吃货的集大成者了。他望着眼前的搪瓷茶杯掉釉碗,嗅着空气里绰约的四季桂香味,心想若不是因为有案子在身,和大爷坐巷子里喝酒唠嗑也不错!他等大爷几杯酒下肚后,才恳切的问,大爷,关于罗兴,您老都了解多少,越多越好啊,我身家性命钱都压在了他身上咧!

大爷抚弄着酒杯,同情的问,他欠你多少咧?

一言难尽咧!田一江欲哭无泪,满脸愁容。

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父亲是个陶公子,在当地的黑陶场做过陶缸、陶罐子咧,喜欢喝些小酒,人倒也不坏,他娶了不正当人家的女儿,长得漂亮,但不守妇道,听说他在家常常打老婆咧!不过,大爷又凑近田一江,贼兮兮的笑着说,他老婆跟野男人跑了以后,他就受了打击,成天喝的死去活来,连命也不在乎了,要我说,罗三也是一个软蛋,被她女人迷的神五神六的。

田一江给大爷斟了一杯酒,饶有兴味的问,怎么个不守妇道?他儿子知道吗?

他儿子知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她不守妇道,我们整个曹窑村子都知道!大爷凑近田一江,脸上泛着潮热说,你想咧,她祖上做过著名的秦淮名妓,姥姥辈三个姊妹都给国民党当过情妇,她能清白咧?

对于大爷的这个结论,田一江是服气的,这种中国式推理早已成为定理,田一江只能哑口无言的听着大爷讲的起劲。

你别看我们窑湾现在街头街尾只剩饭铺,民宿,曾经也是大运河上数得上的商业贸易往来中心,沿街两厢货栈、钱庄、当铺、粮行、布庄、客栈、酒馆,琳琅满目,有小上海之称,我们夜猫子集.......

田一江知道照他这么说下去,绕到罗兴身上时,这家早点铺子该准备午餐了。

他因此打断说,大爷,你刚刚说罗兴是混小子?看来他在这一带名声不太好咧!

那大爷正在兴头上,被掐断了话,本来满脸不快,但听见问题也是他擅长的领域,便咽了口酒说,他就是混吃混喝的人,一天到晚身边跟班不断,从街头吃到街尾,丧门星一样,谁看见了都得轰撵,后来他父亲走了,他反而阔绰了,不知从哪里偷了许多钱,店铺老板见他出手大方,也不好明着赶,只能自己谨慎点,看好钱盒什物.......

他父亲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他上十五六岁的时候吧!

走前有什么征兆嘛?

征兆倒也没有,这种事情谁会大张旗鼓,他还和往常一样,快天冷的时候,还修葺了房子.......

临走前修的房子吗?田一江想,莫非他走前确实也惦念了孩子,将房子给修整好,不使得他冻着。

临走前修的吧,邻居看见他买了一架车的青石板砖,夜里点着灯摸黑砌墙,也是神经古怪的人。

摸黑砌墙?为什么白天不砌墙咧?田一江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个要问他,当时娶了那种女人回来时,我们就说他脑袋不灵光,女人另可丑一点,顾家忠贞,小伙子,你记着咧,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田一江不想和大爷再多费口舌了,有些人说不上坏,却愿意使别人蒙受覆盆之冤,他们喜欢捕风捉影,添油加醋,不愿意多做半点求证,却特别愿意用嘴皮子坐实审判。罗兴的妈妈有没有水性杨花,田一江并不清楚,但如果所有人都只是用听说,传闻这种词,田一江便要一百个怀疑。

他问清大爷地址,知道曹窑,云片都是窑湾镇的下属村落,彼此间距离也不远后,就付了酒钱饭钱,叫了车子准备离开。那大爷难得遇到肯和自己闲话一早晨的小伙子,因而也站起身来,自告奋勇的说,我带你去,有熟人带你,你问事情,别人不防备你咧!

田一江乐得其是,和大爷坐在小蹦蹦上,沿着青石古道,颠颠簸簸的向着曹窑驶去。一路高墙深巷,地形弯斜,越往里走越狭促,道路不过两米多宽,重檐翘角、浮雕鎏金,渐往村落里去,就渐生破败,门旁聊天的老人,银色头发,古铜色脸,咧着嘴冲过往的路人笑,理发的剃头匠也担着挑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吆喝着,巷子里不时飘来酒香、酱香、桂花香,街边店铺也时时闪现酿酒、刨烟、根雕、竹编等传统作坊,田一江舒了舒眉想,窑湾倒也有一些遗风逸尘,淳朴古道。亚马逊绿,维多利亚蓝,这种广告里的高端词汇,在这里全然形容不出半点味道,这里尽是些古旧蕴藉的中国颜料。

出了古巷,道路愈发渐开阔,越往乡村,颜色越见素朴,冬季枯黄的速生杨大片斑驳,烟灰青的百年老宅展露着青砖灰瓦的翘角,车子即刻停在一户衰败的灰褐色房前,田一江看到房檐上的布纹瓦片已经有几处漏洞了,没有漏洞的地方也长满了灰黄色的佛甲草,老宅久未住人,院墙倾颓,野草蓬勃,田一江下了车,就兀自往屋里走!

那大爷跟在身后说,去那里作什么咧?

田一江径自走到锈红色的大门前,用力往上撞了几下,挂着锁扣的大门就撞开了,大爷当即傻眼了,田一江害怕他报警,便拿出警察证说,我是警察,大爷,我现在要查点东西!那大爷便唏嘘了一声,那混小子犯事咧?

那混小子死了! 田一江不冷不热的说,同时扫视了一眼屋内,整个屋子俨然已经被灰尘厚埋,密布的蜘蛛网上还沾着几只夏天遗留着的昆虫尸体,直挺挺的挂在木质家具上,一股令人作呕的霉腐味刺鼻的袭来,田一江往卧室走,看见床上的棉被和床铺,都被蠹虫啃食的破破烂烂,霉褐色的棉絮掉落在洇湿的地面,卧室的窗子密闭着,巨大的窗帘遮天蔽日,田一江拉开窗帘,屋里瘆人的青白色光才渐渐消弭,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田一江看到和窗子连接的墙面,是新砌的青砖。

如果不是厚重的窗帘遮着,任谁都能看出这堵墙砖砌的古怪,不仅墙砖的排列从上到下不工整,连砖的新旧颜色,大小形状,也不一样,田一江回头看看,想找一样衬手的东西,看见墙角处刚好摆着一排陶工用的工具,他拿了一把泥塑刀,那大爷拿了两把环形刀,两人对着这面墙敲敲打打。

那大爷说,陶工的手艺可不能这么差,罗三竟然将房子修葺成这样咧!

田一江调侃的说,谁让他要在晚上摸黑砌墙咧!

那大爷赞许的点头说,是咧,是咧,再好的手艺也架不住看不见咧!他顺着田一江撬开的一块砖,慢慢撬开第二块。只要开了个头,一块一块的像撕裂的伤口般,顺着皮撕,越撕越顺手,越撕越惨不忍睹,墙面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时,大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呦我咧,这是死人咧,死人骨头咧!他嗷嗷乱叫着,作孽咧,扰了死人清净咧,作孽咧,扒了死人坟咧!

田一江没有理睬他,干巴巴的问,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你扒墙干嘛咧?

那大爷嗫嚅的说,我看警察在扒,就帮忙咧,我以为藏了些什么珍宝咧,谁知道是白骨咧!他拍了拍心口,喘着气说,吓坏咧,吓坏咧,吓坏我这把老骨头咧。

田一江一面笑,一面继续敲落砖块,直到一整具白骨完整的出现在眼前,那是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场景,眼前的这具白骨,整整截截的钉在墙上,像完美的行刑和报复。田一江累的喘不过气,却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他手架在窗台上,粗声对大爷说,这桩命案,你怎么看?

那大爷苦着脸说,罗三杀了人逃跑了咧,可怜这个人是谁咧?他望着那寒栗栗的白骨,吓的喉头打结。

当年你有听说过什么人失踪了吗?

那大爷摇了摇头,方圆几十里,没听说有什么人失踪咧!

不对,田一江点了根烟,肯定的说,你忘了一个人?

谁咧?大爷不服气的说。

田一江气定神闲的吞吐着烟雾,慢悠悠的说,罗三!

罗三?那大爷露出不相信的笑容,摆了摆手说,谁都知道他扔下崽子,下南方咧!

谁都知道,那到底是谁说的咧?田一江质疑的看着大爷,那大爷说不出话了。

田一江说,我一进这院子,就发现院墙虽然倾颓倒塌了,但是掉落的砖块却不多,我本来以为是贪小便宜的人捡走了,现在看看这屋里封闭死人用的砖块,有一部分不就是外面的墙砖吗,上面还残留枯死的青苔!田一江捻着一处砖块泥污在鼻子处闻了闻说,就是外面的墙砖。

我问你,他严肃的看着那目瞪口呆的大爷说,罗三说要修葺房子时,是他自己亲自去买的砖块嘛?

那还能有假咧?大爷笃定的说,他自己用架车拉了半架车的青石板砖回来,我都看见咧,架车放在院子里。

田一江拿起一块大板砖说,是这种的吗?

大爷点了点头。

你看,这是砌地板的,他当时应该是打算修葺地板。田一江循着屋里的地板一直走到屋外,终于在大厅的四方桌子下面看到了大块破裂的地面,你看,田一江指着地面说,这块桌子下面的砖头都破裂了,他当时应该是打算修理这一块地板吧!

这地板砖怎么裂成这样?大爷龇着牙说,应该是地基没打好咧!

不对,田一江趴下身体,钻到桌子肚里,他扒开了地板砖说,这些破碎的板砖是摆放在上面的,他扒了扒泥土,什么也没有扒出来,只能爬出来,对着这个四方八仙桌陷入了沉思。

这种百年老宅的地基,绝对是没有问题的!田一江笃定的说。

那大爷点点头说,一般都是没问题的咧,可他们家的就裂开咧!

田一江看到八仙桌子上放着两个果盘,虽然时日长久,却左右对称的放着,便问那大爷说,他们家也会祭祀祖先嘛?

你们家不嘛?大爷翻着青白眼,他在这腐味浓重的老宅里,早已呆的目眩头晕。

田一江笑着说,我们家就不,至少不在屋里摆放水果糕点。大爷您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不过烦劳您走前打个报警电话。

那大爷峻着眉说,你不就是警察咧?

那我也不能把白骨拖到上海咧!

外地来的警察,那大爷打了个哈哈,走了出去,田一江听见他在咋咋呼呼的报警,不一会就来了一队人,听闻老宅子发现了白骨,邻居们也渐渐围了过来。

那些人勘察完毕后,都咋舌走了出来,一个看似领导样的人走到田一江面前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犯了案,在老宅里藏匿尸体呀,这户房子也有十来年没人住了!

田一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先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再下定论吧!

那人苦着黄疸脸,丧气的说,都只剩白骨了,也不知道能检查出什么?

田一江只掏出烟,笑着点烟抽烟,然后扫视着围观的群众,他对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和罗兴差不多大的男人说,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一座干涸的桥洞嘛?罗兴小时候常在那里玩。

那人点了点头说,要说干涸的桥洞,和云片村接壤的地段上倒有一座,两个村庄都没人管,河流改道了,那里的沟渠干涸,桥也长远荒废咧!

那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田一江转过头对一脸狐疑的警察说,如果你们愿意走一遭,我还可以带你们再找出一副尸体,不,他掸了掸烟,纠正的说,不是尸体,是另一幅白骨,年代可能更久远,哦不,他又纠正了自己说,可能不是一整副,但是大部分的身体应该化作了白骨,长眠在那里。

那警察的脸上挂不住的灰黄色,他丧气的跟在田一江的身后,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身后看热闹的邻里乡亲早已经把案子给破了,看来是罗三杀了老婆的野男人,他老婆才逃到了南方,人群里一个瘪着脸的老太太笃定的说,罗三也追杀到了南方咧,人群里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田一江回望了一眼,眼睛里尽是寒针般的威慑光芒!

人们被这个陌生男人的眼神,吓得噤声不语了!

是在瞪你咧?有人对那老太太说。

那满脸沟壑的老人撇着嘴说,瞪我这老太婆作什么,要我说是在瞪你咧!

瞪我作什么?那中年女人鹦鹉学舌般回嘴,要我说,那人是眼睛有问题。

那是刽子手的眼睛,瘪脸老太太说,我只见过一回。

你见过?

见过,清末在窑湾界牌街处死杀人犯时,我就坐在我爹肩膀头上,那刽子手拿起大刀时,就是这凌厉的眼神!

你老多大岁数咧?清末的事情能见着?旁边的一个男人嘲弄的说。

见着咧,见着咧,经历了三个朝代,啥没见着咧,她弓着腰,看完热闹吃力的往家里走。

《欺凌者》第7章 溯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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