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晚的主场,从日光渐离的傍晚倾覆的骤雨,到如今零落在房檐上三两声的滴鸣,身处的旧楼已经歇息,只有忽明的灯火点缀在机械脉搏的背景里。时下万籁俱寂,但远景车水马龙依稀,霓虹泛于潮湿空气中,本该深邃的夜空抹上黄昏朦胧的色调,浸染到虹光未能蔓延的城区,未闻喧嚣已知喧嚣。晚风稀薄,化不开的浓郁水分带来依然粘稠的压抑,上空看不见的迷雾中,贮藏着平静的暗涌。
短暂的空洞霎时被覆盖,去往对流层的山河湖海重回地表,来自万里之上的溯源,是填充整个世界的怀抱。白虹响彻,乱流激涌,让人置信此地到世界尽头无不是骤雨的浩瀚。如浪潮一般冲击砖瓦,切割着七零八落的空气。撼动楼宇的雷动唤起零星机械的悲鸣,随即淹没于雨幕;翻滚曲折的银弧撕碎云层,驱赶霓虹,如皓月般点亮黑夜。此时举首,唯剩叹息。
举目之下,再一场无关紧要的自然流程充斥在钢铁森林的脉络里,齿轮依旧对位运转,被取代的只是万籁俱寂里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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