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参考书3——To the Elephant Graveyar

作者: 象语KTE | 来源:发表于2017-08-19 04:58 被阅读24次

背景

阿萨姆邦位于印度的东北部，与不丹和孟加拉国接壤。阿萨姆邦的面积不算大，但超过三分之一的区域由森林覆盖，承载了印度三分之一的野生大象，超过5000头（2011年普查结果约5620头）。阿萨姆是印度野生象分布最多的区域，也是人象冲突最严重的地区。自2006-2016年，共有785人在此被大象杀死。反之，在2001-2014年，也有225头大象因盗猎、火车、毒药、电围栏等人为因素死亡。在这里，人和象都不太平。

火车撞击导致大象死亡情况，阿萨姆占39例，34%

Goodreads评分（上）

《To the Elephant Graveyard通向大象坟墓》是一本纪实性的书，描述了一个简单的故事：猎杀一头离群象rogue elephant，或称之为杀人象killing elephant。该象在政府下达猎杀令时，已至少杀死了38个人。在子弹从其颞窝贯穿大脑前，他还带走了几条人命。这头离群象极其聪明，且有着预示不祥的浅色眼睛和黑色舌头，外加一条跛足。他被认为是恶魔的化身，在书中甚至被比作了《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拔。该象常会杀死醉酒的人，分断其四肢，并将肉身压碎至糜状。有时，他也会将受害者用树枝、落叶和土覆盖好。对于这样一头杀人大象，连最初认为有替代杀戮方法的作者也认为必须要置其死地，然而，应征的猎人Choudhury却多次想给其生存的机会。关于此象不为人知的过去，以及象坟的所在，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此书。

列举文中常用的几个词，hatchi大象、kunki驯养象（亚洲象）、mahout象夫等，多为梵语或其衍生。

对被害者的描写，四肢分断、只剩下一团血肉。

目击者指出杀人象吃掉了被害者的内脏。众人惊愕。猎人表示他听到过此类说法。

该象被称作杀人狂。在猎象队追踪期间，他杀死了一名盯梢的守卫，并用土和撕下的树枝将其覆盖。

作者Hall的教父对猎杀大象快感的描述

本书中，记者兼作者Hall带着自己满腔的热血参与并记录了这次猎杀的行动，事无巨细地还原了从林业部门发布悬赏令召集猎手、到该象被杀死的整个过程。其间发生的各类对话几乎都被记述了下来，且相当部分的生活内容与大象无关。记录离群象走向“坟墓”过程的同时，Hall还加入了一个升华主题的伏笔，即大象坟墓的所在地。大象坟墓是在印度不同宗教或民间故事、传说中都有涉及的概念，当地人大多相信墓地的存在。每当作者遇到较有学问的土著时，就会抛出这个存在性的问题。这个疑问在本书的结尾由猎象人Choudhury的老师解答了，同时作者在后记中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杀人象通缉及猎人招募通告，那个年代50000卢比相当于当时约8000多人民币。

野外寻象的要求，不能抽烟、喝酒以及使用除臭剂。

象夫每天要给大象洗澡，这是建立人象联结（mahout-kunki）最重要的活动，要照顾到大象每一寸的肌肤、趾甲缝隙。在过去，象夫和大象的关系就像夫妻，是要携手一辈子的。象夫热爱并尊重大象，认为他们是最聪明、最好的伴侣，甚至胜过自己的妻子。女象夫极少，有说法是大象不喜欢女性例假时的味道，但可能更多的原因在于丈夫不希望妻子每天外出。

为大象洗澡是不用肥皂的，大象不喜欢那个味道，更可能的是皂类会消除大象体表一些重要的分泌物，所以需要用一些类似丝瓜瓤质感的植物去擦。Churchill为大象Raja洗完澡后，自己抹上肥皂，让Raja吸水喷洒到他身上，就像在淋浴。

作者最初认为不应该杀死大象，应该想办法将其送到收容所或是动物园，尝试矫正其行为。他认为猎人的目的是钱和象牙。

后来，作者因为猎人在枪口下放走了杀人象、给其生路而不满，他认为放走大象意味着将更多人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

Hall在开始本书的记述旅程前，他对大象几乎没有了解，即便他在东南亚和非洲都呆过。此前，他对大象的认知几乎全来自于类似童话故事等文化层面的灌输，他没有见过一头大象，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死一种天性温顺的动物，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将其圈养起来尝试改变它，他也不知道象牙不能随便私有。

离群象被杀死后，作者起初认为猎人会将象牙收走、放在自家壁炉上。这个提问表明了作者对于亚洲象保护的问题几乎一无所知。

Choudhury告诉作者，印度正在失去森林、野象，以及驯象的知识，经验丰富的驯象人越来越少。年轻人没能从上一代身上学到知识，养成了滥用象钩的习惯，妨碍了正常人象（mahout-kunki）关系的建立，这也是很多象夫被杀死的原因。

Churchill认为无需象钩，大象是智慧的动物。

Hall作为一名记者，骨子里透着一种激情和热爱，让他认为自己能完成任何事。随着猎杀的进行，他逐渐明白了许多事，也开始明白猎手Choudhury为什么不让他跟随进入丛林猎象。让人较欣赏的是，虽然他的热情在面对杀人象时几乎消失，害怕到无法移动，但他还是再次违抗“权威”尾随猎人进入了森林。

一些较了解大象的人同样相信大象坟墓存在的原因是，他们几乎没有在丛林中见过自然死亡的大象。

本书以一个没有背景知识的记者视角记录了猎杀的过程，向读者展示出了作者从最初浅层地热爱到最后有知地呼吁保护的过程。Hall的角色正如广大的大象爱好者一样，热爱且稍显浅薄。但随着他见识的增长，心理状态和思想同时在发生变化，整个过程都看在读者的心里。这使得此书拥有良好的代入感。

边工作变向作者致敬的大象

有知是大象热爱人士在发出呼吁之前所应该有的状态。虽常说每头大象都重要every elephant matters，但最基本的认识应该是并非每一头大象都必须被保护，并非每一头大象都不能被杀死。

为杀人象挖坑，期间驯养象kunkis都变得异常安静，也不去偷食人身上的食物了，对于人们献给杀人象的食物也不感兴趣。

作者Hall接触到的几乎都是热爱大象之人，猎人、象班长、象夫再到普通民众、部落智者，他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比如土著部落的信念、信仰、禁忌以及印度大象保护的现状等。而且，对该离群象身世的探索还有些悬疑色彩在其中，使得本书整体读起来很通畅，不枯燥。

Churchill最爱的大象故事，一头受伤的雄象为了逃避盗猎者的追杀而躲进一个老奶奶的院子里。奶奶早上起来发现他后，为其清理了腿上的伤口，并用绷带进行了包扎。在几天的照顾后，该象逐渐康复了，然后在一个晚上消失了。后来，两个盗猎分子被那头象杀死了，因为目击者看到了该象腿上的绷带，而当时只有老奶奶知道在森林里有一头绑有绷带的大象。

这个故事的焦点在于，野象主动去索求了某类人的救助，然后在康复后杀死了盗猎者，说明他们能够分清“无害”和“有害”的人类。而该野生雄象允许老奶接近并为其治疗，这就已经足够惊人了。

Churchill的药粉试验，他将抗生素粉末洒在一串香蕉上。结果其余所有的香蕉都被吃了，唯独剩下了那串。

几种捕象方法的介绍。

最后说下笔者对此书部分内容的看法，本书描绘了很多关于大象的故事，大部分故事带有宗教和迷信的色彩，不可随意认为是属于大象的描述，比如死里逃生的当地人回忆大象的眼睛变成红色、有50英尺长的象牙等。作者Hall作为一名记者，他记述的风格几乎是完全写实的，丝毫没有避讳自己和他人愚蠢一面的描述以及官员对印度腐败阴暗面的言辞（反观国内此领域，对媒体言论高度敏感），所以他的所见应该是真实可信的。在Hall看来，猎人Choudhury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他追踪大象的技巧很出众，声望很高。所以猎人的所见也是可信的，比如他描述他曾经的一个目标常将受害者掩埋起来，他没有在丛林中见过一头大象的尸骸等，都是可信的。但他也有类似的迷信观念，比如他认为存在大象坟墓、眼睛颜色浅的大象很棘手等。其他人的所见所闻所感大多夹杂着夸张、宗教的色彩，不可尽信。

Chouhury描述的大象掩埋行为。因为此类行为在诸多著作中均有记录，研究人员也多次目睹，并有影像记录，所以较可信。

农夫亲眼见到大象眼睛泛出红光...

目击者声称象牙有50英尺长

林业部门官员介绍亚洲象雄象平均重七吨，过于夸张。

猎人观察到杀人象眼睛为浅色，认为是不祥、危险的象征。

Mole对与大象保护有关部门的介绍和批评。

Mole痛斥政治的腐败导致森林的丧失。

下文将摘录一些内容进行介绍：

大象不仅喜欢米酒、盐、糖等人类食品，还喜欢人类的药品，比如泻药。本文记录了一头大象盗食大袋泻药的事件，结果拉的整个茶叶地全是，兽医认为该象活不了，但并没有发现尸体。

下文为对大象热爱酒制品的描写。像人一样，喝酒过后的大象会步履蹒跚、打嗝、吵闹。还有其他象安抚宿醉象的记录。在印度半岛，此类盗酒事件常有发生，主要集中为盗饮农民自制米酒等制品的事件。还有类似盗饮部队的朗姆、带着威士忌酒瓶跑进森林等记录。

作者在第一次见到驯养象时，被大象从兜中掏走了糖果。

大象生病时，象夫会带着大象进入森林，让大象寻找自己需要的药草。然后象夫采集回来为大象治疗。

Churchill认为大象是全知的动物all-knowing

村民很崇拜象夫，认为他们会黑魔法Jadoo。

在阿萨姆不发达的村落中，流行着很多关于大象的说法，听起来很迷信、可笑，但确实是当地人精神文化的一部分。而且当地人对于知识的拥有者常有着迷信般的尊敬，比如他们认为象夫Mahout会用黑魔法jadoo控制大象。书中几次介绍到当地的智者或是象夫的老师时，当地人用的说法都是他对大象全知全能allknowing。以猎人举例，他被认为前世是大象，因为懂得多。但当猎人介绍自己的老师时，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全知之人也有老师？

Churchill等人认为猎人Choudhury的前世是大象，因为他知道关于大象的所有事情。

当地人提供了各种异常确信的、但彼此矛盾的信息，甚至有人说该象隐身了，买他的药就能看到它...这被退伍军人Badger称之为土著痴话local unintelligence。

关于象趾数量、象尾位置和舌头颜色的迷信。

当地智者Baba承诺自己会帮他们找到那头杀人象，方式是自己变成老虎。结果是他半夜跑出去然后自称发现了该象，引导猎人一行到一个平台。然后确实发现了那头大象。

土著对大象的态度是矛盾的，一方面大象破坏了房屋、盗食了粮米酒盐，村民需要跟大象作斗争，一方面他们又极其崇拜大象，害怕大象不再来到村庄。他们对大象的崇拜并不狭义地源自各种宗教的因素，而是广义的基于部落层面的迷信，比如象班长Churchill信基督教，也进行印度教等宗教仪式中祭拜大象的活动，因为他信仰的是大象的存在。遭受大象侵扰的村民会将愤怒和不满发泄到前来驱赶大象的政府官员身上，当大象被赶走后，他们又会大肆庆祝。如果不了解当地人的信仰，贸然将离群象杀死在当地，还很可能被村民处以私刑。

猎人介绍说几年前他在杀死一头离群象后，被认为给当地带来了厄运，险些被处以私刑。

刚刚才要对外来人处以私刑，大象被赶走后就开始大肆庆祝。

猎杀大象必须非常严谨，如果没有一击致命很可能给自己和村庄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大象死亡后，村民通常会前往进行最后的悼念、祈福，希望不要给村庄带来厄运。而对于官员们，他们要将大象撒上柴油、埋好，防止大象制品流入市场促进盗猎发生。

猎人Choudhury认为大象和人类是一样的，对大象的审判应像人类审判般严格，大象应该被给予一次警告的机会，如果他不理解猎人的警告，仍在发起攻击才应该将其处决。而且，Choudhury以及很多猎人都认为，杀死大象会让他们终生后悔。

Choudhury认为他应该给大象一个机会，尤其是初次狂暴期过后的大象很可能在之后的狂暴中有所恢复。如果第一次他和离群象面对面后，大象仍企图攻击，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大象。

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Hall的主观视角让笔者想起了自己在老挝和肯尼亚野外扎营时的经历。记得当时露天地睡在老挝保护区深处的河边，虽然身边有两个类似丛林之子般的土著，但还是会害怕有大象经过，因为一旦发生大象攻击，到时肯定没人会顾及我。

猎人告诉作者，面对杀人象时一定要保持在驯养象kunki身上，这是最安全的地方。通常野象害怕kunkis的气味，因为它们被用来捕捉野象。

相比一般村民的迷信，对大象坟墓的信念是比较深层的，甚至很多官员、猎人、套象人都相信。按照书中的说法，那些被称为全知的智者、猎人都没有在森林见过大象的尸骸。所见决定所知，这使得一些理性的人也倾向于相信大象坟墓。猎人Choudhury的老师被猎人认为是最伟大的捕象人Phandis，唯一一个同时套索过两头小象的人。文章最后，猎人将作者带到他老师的住处，询问关于大象坟墓的线索。老师将其带到了一处能俯瞰脚下整片森林的高地，告诉他，整个山谷就是大象的坟墓，人类已经砍伐了过多的森林，如果不提早觉醒，这片山谷最终将是大象最后的坟墓。

智者Baba给Hall讲述他去到大象坟墓的故事...鬼打墙...骗钱的故事。

这个被猎人称为最优秀的捕象人将作者带到一个俯瞰平台，告诉他整个山谷都是大象的坟墓。

并告诉作者，目前印度亚洲象面临着极大的困境，太少的人热爱且愿意去保护大象，并指出Hall应该去呼吁保护大象，否则这一片山谷都将成大象的坟墓。

本书的后记记述了专家对于大象坟墓形成的观点：大象在死前会去往自己最喜欢的河边、死在河水里，在河流的作用下堆积在某处。之后随着河流改道、干涸，暴露出此类象骨的集中地，故被认为是大象的坟墓。这个观点也解释了为什么在野外很难看到自然死亡的亚洲象尸骸。此外的解释还有盗猎、筛杀、资源分布等说法，不一一介绍了。

最后，揭示该离群象的身世，如果想去看此书的同学，可以忽略这一段。该离群象实际上是一头高等级的kunki(驯养象)koomeriah(良种、高贵的血统)，名字叫Phandika，而非一头行为失常、发狂的野生雄象（所谓离群象rogue）。在Phandika开始杀人前，他属于Jain先生，一位特别喜欢大象的人。他的原配象夫在Jain这里工作时常酗酒、赌博、偷盗，也常虐打Phandika，因此该象夫被解雇了。但被解雇后，他为了报复Jain和Phandika，还会回来挑衅。直到灾难发生那天，Phandika挣断了铁链，将他的原配象夫手脚分断、碾成肉泥，并让Jain失去了双腿。这可能也解释了为什么受害者常是喝醉之人、手脚被分断。Jain是一个茶商、且拥有海外运输茶等货品的公司，是一个拥有财富和知识的人。但他也有着关于大象的迷信，他始终认为Phandika是故意留了他一命，让他在悔恨中度过一生。他认为他的遭遇均为前世积攒下的孽。他不希望向Phandika报复，也不希望看到他的死。而且他认为所有猎杀大象的人都会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