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坐在乡下的屋子里。
陪着我的是一盆火炉,还有闹钟的滴答声。间或从厨房传出的柴火燃烧噼啪声,因为那个火架子上,还有很多腊肉和香肠需要熏。偶尔,也有村子里的公鸡打鸣声。
这一切都表明:这是一个祥和的世界。事实也如此。
一只纯黑色的猫咪端坐在火炉边,眯缝着眼,它在告诉我:你该午睡了。
我很享受和这只猫咪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光。早上,我睡了懒觉起来,当然是家里最后一个人吃早餐的。猫咪或许是见我端着碗,一直对我“喵呜喵呜”地叫。我将一块酸生姜挑给它,它闻了一下,没有吃。我知道它不会吃,但我就喜欢逗它玩。我又将粥倒到它的猫碗里,它连看都没有看。我知道它已经对我失去了信任。可这丝毫不妨碍我逗它的兴致。
我们俩就这样呆在屋子里,因为怕煤气中毒,所以窗户开了一个大缝,有冷风灌进来,但我的猫咪不会吹到。因为我的身影将它挡在了屋子里。我喜欢摸它的耳朵,用手指去拨弄那两只竖着的耳朵,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最开始那耳朵保持这灵敏性,但猫咪习惯我的拨弄之后,便不怎么竖着呢。我猜它心里想:随你玩吧,反正你又玩不坏。
昨晚回来,是我第一次和它见面。我兴奋地掏出手机录下一段关于它的视频,那时一桌人正在吃饭,它跳上板凳,朝我们大家“喵呜喵呜”地叫,那吃相有些难看。后来它安静下来时,发现它是猫当中的美女。纯黑的毛,只是头上有一些白色,整个造型和熊猫非常类似。我将它的视频发给了儿子,想让儿子也喜欢这只猫咪,因为儿子比我还喜欢猫咪。
我知道,我这么享受和它在一起,是因为我想儿子了。
炉火燃得正旺,我并没有睡意。翻看随身携带的《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我被里面写到的“儿童状态、父母状态、成人状态”吸引,不禁哑然失笑。虽然,每个人都有这三种状态,但最常表现出来的状态,是我们大家都能看到的状态。每说到一种状态,便想到身边的某人某人,这样一想,似乎很多事情都是有解的。其实,这本书的确有一种治愈功能,尤其是你正在心里添堵的时候。
决定一件事情的走向,是心态,是你的心态,而不是别人的做法,也不是别人的想法。
外面雨停了。
我决定出去走走。虽然乡村的冬天还很冷,我只能将手放在衣兜里。村里的人并不多,基本都是老人和儿童。
你会听到很大的电话铃声,以为是某家的广播响了。那是因为老年人手机特有的标志,我想是不是我也会有那么一天呢?
孩子们也都蜷缩在屋里,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可玩的游戏。早上看到一篇文章,说教材基本都是按照城里的孩子编的,所以乡村里的孩子读那本语文书,充满的是对城市的向往,和对农村的不喜欢。这一点,至少目前看来是成立的。在我身边的人当中,如我儿子一样大的人,都是不喜欢农村的。他们是小时候在农村呆过,但一直在城里读书的那一批人。
远处云雾缭绕,路上还是有些湿滑。
我只得走回来。家里人在杀鸡,我不会杀鸡,也不敢去看杀鸡,但是城里人喜欢。
城里人喜欢的好物其实都在乡下。
这一切,我太熟悉,又太陌生。
这是一个静默着的世界,也是一个沸腾着的世界。
静默是我,沸腾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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