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二姐家抱了一个狗娃,这只小狗浑身的毛儿都是黄的,只有嘴是黑的,我就给它起一个名叫“小黄”。
我待小黄真亲,家里有好吃的,家人都不能先吃,总让小黄先吃。小黄很有灵气,在我的精心训 导下很快就成为一只出色的猎狗。
一天晚上饭后,我带着小黄去小河边散步。恰巧碰到一只从草丛里跑出来喝水的小狐狸,小黄马上就发现了它,小黄两眼露着凶光,微喘着气,身上的每一个毛都蓄满了力量,死死盯着喝水的狐狸。因当天天色已暗,我也没有看清什么动物,便用手按住小黄的背,不让它急于出击。小黄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但还是强忍着等待我发出攻击的命令。等我看清楚是狐狸时,用手在小黄的背上拍了一下,同时发出一声“去---”。小黄听到命令,如离弦之箭向狐狸猛扑过去。谁知狐狸早有准备,转身举起两只锋利的前爪狠狠向小黄抓来,小黄的眼和鼻子被抓破了,鲜血直流。它们在河滩上撕咬了很长一阵子,小黄始终死咬住狐狸的后腿不放......我惊呆了,我吆喝几声没有用,我没有帮助小黄。最后,让狐狸逃掉了。
回到家后,我将这些告诉了妈妈。妈妈一面给小黄疗伤,一面狠狠骂我:笨死了!就不会脱下衣服蒙在狐狸身上?我知道妈妈心疼小黄。
有一年秋天,我和大人们到淮河边买西瓜。船上人多,行至河中间,和我坐挨着的芳芳突然掉入河中,很快被淮河水漩涡吞没。我与芳芳是邻居,芳芳的爸爸和我爸爸因机动地吵架闹别扭,我们两家三年不说话了。我想跳下河救她,又觉得抹不下面子。可大人们没有发现芳芳掉入河中。左右为难之时,我拍一下身边的小黄,说声“去---”,小黄便跃入水中,很快游到芳芳身边,用嘴咬住芳芳肩膀上的衣服。芳芳在水中不停地挣扎,将小黄拖入水下,被水流冲出老远。我想这下完了,说不定芳芳和小黄都会没命的,谁知过了一会儿,看见小黄已将芳芳拖到对面岸上。
这下,小黄出名了,三里五村的人没有不知道小黄的。芳芳的舅舅,是养狗专业户,而且总认为自己养的狗是最好的,他听说小黄救了他的外甥女后,当晚便提着酒来到我家,想叫我们把小黄送给他。母亲说啥也不答应。芳芳的舅舅就和我爸软磨硬泡到半夜,我爸爸拗不过他,就答应了。芳芳的舅舅说:“你放心,二哥,我会好好待小黄的。”当晚便把小黄带走了。
小黄在芳芳舅舅家只呆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就跑了回来,芳芳舅舅又到我家把小黄抱了回去,这一次,芳芳舅舅防小黄再次逃跑就把小黄用绳子栓住了。又过来两天,小黄又奇迹般的跑了回来,躲在床下,怎么叫都不出来。
后来,我邻居村支书哥家丢了两千元买的新皮鞋,到处找也没有找到。走投无路时,村支书哥的老婆想到了小黄,于是便来到我家,想让小黄帮忙找。妈妈心软又热心,答应了她。她把小黄领到家里,小黄在她弟媳妇家的草棚堆中找到了失窃的新皮鞋。
新皮鞋找到了,村支书也因自己老婆偷了嫂子家的新皮鞋在人前丢尽了人。村支书可是村里的一把儿,平时在村里吆五喝六,威风八面,比疯狗都凶,可偏偏又是怕老婆的主儿。丢新皮鞋的事儿发生后,他像霜打的茄子,整天耷拉着脑袋没脸见人。作为男人,他本应该为此事理料理料自己的混账老婆,可他却在老婆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反而把心里的积怨和仇恨一股脑儿地记在小黄身上。从此,他对小黄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小黄扒皮抽筋吃肉。
非典期间,狗可能携带病菌,给人类的安全带来威胁。上级规定要求打狗。家里人都在为小黄的命运担心。我怕村支书报复小黄,我半夜把小黄送到姐姐家。没过两个月,村支书领着上级领导检查非典工作,在我姐庄上一户喝酒吃饭。我姐姐庄上有一户和村支书是亲戚。《俩人的老婆是亲姊妹》,在我姐姐家发现了小黄,便悄悄地将小黄的下落告诉了村支书。村支书乘着酒劲连夜带着人和猎枪赶到姐姐家,一声枪响,小黄倒在血泊之中。
全家人听到小黄被杀的消息,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我把小黄背了回来,用铁锹挖了个小坑,把小黄放到小坑里,撒上了土。说:“过四五天,村里又接到上级通知,说不能屠杀动物。小黄再也享受不到国家的政策了。”我摘了一束野花插在坟上。我很快就走远了,可我一直回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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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历:
张子保,资深媒体人,河南省正阳县人,多家刊物编委、网站的版主、顾问和评论家,曾就读于北京鲁迅文学院作家班。他在多年的新闻工作中,共发表文学、新闻若干,创办《新莞人》报一举成名;曾因为报道《群众为县委书记下跪》一文,而轰动国内外。目前博主任北京某家媒体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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