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兰天真地以为她可以借助外界的力量摆脱黑子的控制时,几天前她一个无意的举动,让她再次承受了巨大的伤害。
因为近几年在外工作,小兰就有了时间练习毛笔字,她的字也越写越好。正如本文开头所讲,几天前她练字时,被单位管食堂的小王瞅见,小王惊异于她能写出那样好的毛笔字,就将她写字的过程拍了一段视频。小兰看着那个视频,觉得很有成就感,就顺手将它发在了快手上,于是,便发生了本文开始的那一幕。
再说小兰,她坐在炕上哆哆嗦嗦的,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等脑子完全清醒后,她侧过身子,抬手用一只胳膊肘撑着自己,蜷缩着身子又躺了下去。是的,中午的事情她全都想起来了。当黑子骂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婊子时,她只觉得屈辱不堪,脑子里气血翻涌,一时间激愤不已,便声嘶力竭地回击道:“既然你说我是婊子,你还要我干啥?跟我这个婊子在一起,你还要脸不要?你反正已让我没脸了,你若想要脸,那咱们就离婚!”
小兰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心里千回百转纠结了多少年的想法,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脱口而出。当她听到自己的心声后,心中顿时有种莫名的畅快恣肆,似乎是为了坚定她的决心,不由自主地,她又接连嚷道:“离婚,离,马上离,离了你就……”
“他妈的,你还想离婚!”随着一声怒吼,黒子抬手就擂了她一拳。她只觉得胸口一痛,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向后飞去,随着“砰”的一声,后脑勺撞在坚硬的房屋墙壁上。耳边传来訇訇的鸣响声,她觉得脑仁像散了黄的鸡蛋一样,剧烈地摇晃着,一股血腥味儿渐渐弥漫开来,她软软地倒在墙根下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接着,黑子几步扑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掐住她的脖子。她才刚瞥见黑子血红的眼仁,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吭、吭”直响,她不由地张大嘴巴,伸长舌头,去使劲吸气,但头脑一片空白,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要死了?哦,原来,死是这样的,啥都不知道,啥都不用想,啥也看不见。这样挺好的,好,那就死吧,死了,就全都解脱了。
因为气息阻塞,小兰被憋得涕泗横流,但她心里却突然感到十分轻松,甚至是痛快,这难熬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她慢慢放开自己撕拉黑子的双手……
小兰的脑海翻来覆去想着这些事,她一动不动在炕上躺着,直到天黑尽时,邻家的一位嫂子进门摁亮了房屋顶灯:“小兰,小兰,刚才黑子来家说他有事要出门,让我过来看看你。哎呀,这是咋地啦?!”
听见嫂子的问话,小兰的眼泪“唰”地一下涌出了眼眶,她这才确定自己还真真切切地活着。她啥都没说,只让嫂子帮她拍了头部和颈部受伤的照片。
第二天,小兰请嫂子陪她来到医院,经检查,她一根肋骨骨折,头部受伤并严重脑震荡,包扎后缝了五针,颈部有青紫的瘀血和伤痕,她让医生给她出具了一份诊断证明。
在回家的路上,小兰将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和诊断证明紧紧抓在手里,那些字就像锋利的刀刃,将她的心刺割得血流不止、疼痛不堪,然后一点一点变得冰凉,变得坚硬,同时又强大起来,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坚定过,她想起了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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