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苏 邳县 的陈锡九,与富户周员外的大女儿从小定亲。他的父亲陈子言,因为接连科举不第,家道日渐衰败,心灰意冷之下,到陕西游学去了,多年没有音讯。
于是周员外想悔婚,无奈大女儿不愿意,他大怒之下,什么也不给,把大女儿送到陈家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想想陈家穷得揭不开锅,周员外心疼大女儿。这一天,派一个老妈子送了一些食物给女儿。老妈子势利眼,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极尽羞辱之能事,气得陈母和她吵了起来。
陈锡九恰巧回来,得知详情,气得扇了老妈子几耳光,将她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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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从西安回来的商人,传言陈子言已死。陈母忧愤之下,得病去世。陈锡九变卖家产,埋了母亲,一路乞讨去西安寻找父亲的遗骸,好带回故土安葬。
好不容易到了西安,到处打听,有人说,早几年确实有个邳县来的陈先生,客死旅馆,也不知道埋在哪里。
陈锡九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好边乞讨,边继续打听。
这天晚上,陈锡九路过乱葬岗,忽然被几人拦住,用棉絮堵住他的嘴,搜他的钱财。这时,来了一队官府的人,抢劫的人落荒而逃。官府的人把陈锡九带到马车跟前,官员失声叫道:“这不是我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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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九看见母亲和妻子,止不住放声大哭。过了一会,他问道:“周氏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不是阳世人了?”母亲说:“非也,你父亲特地把她接来,与你相见,等你回家之时,再把她送回去。”陈锡九不愿回去,想留下来侍奉父母。
父亲劝他回去,说:“你的孝行感动了天帝,赏赐你白银万斤,你回去后,赶快找你岳丈讨要妻子。”并告诉陈锡九,他的埋骨之处。
陈锡九和父母洒泪而别,挖出父亲的骨殖,带回老家埋葬。幸亏乡亲们仗义,周济他吃饭。陈锡九去找周员外要妻子,哪知道周员外很爽快,答应马上派人把女儿送到陈家。
周员外为什么这么爽快?因为这是他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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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员外正在烦恼,听说陈锡九来索要女儿,估计女儿必死无疑,于是答应下来。他暗中盘算,等到女儿死在陈家,他就以此要挟,发泄心头的愤恨。
周氏被送到陈家不久,就死了。陈锡九正在彷徨无计之时,周员外带人进来打砸起来,要把陈锡九捉拿告官。乡亲们和陈锡九的本家将周家人赶跑,周员外气愤地跑到县衙里告状。陈锡九打算外出躲避,把隔壁的大妈喊过来,托她照管周氏的尸体,等官司平息后,帮忙安葬。
哪知道陈锡九带着大妈走进屋里,却见周氏有了呼吸,眼珠动了起来。陈锡九大喜,留下来照料。过了一会,周氏开始翻身,已经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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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九跑到官府报告周氏已经醒转,说明了事情经过。县令大怒,要治周员外诬告之罪,周员外急忙行贿,才免于罪责。
从此后,夫妻团聚,过起了日子。陈锡九开设私塾,边教书边刻苦攻读。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充实。
这一天,忽然来了两名官差,一抖铁索,将陈锡九抓进郡府,说是被强盗供出是同伙。太守升堂,陈锡九讲了自己的家世,太守惊讶地说:“你父亲是名士,你也温文尔雅,怎么可能是强盗?”当即把强盗提出来重审。
强盗受刑不过,招出受周员外指使,故意诬陷陈锡九的。陈锡九诉说了岳父与他结仇的始末,太守大怒,命人拘来周员外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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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岳母忽然来了,哭着跪在地上不起来。周氏忙把母亲扶起来,才知道周员外已经被关在监狱里了。陈锡九急忙去找太守求情,太守释放了周员外,责令他赔偿陈锡九一百石谷子。
周员外回来后,在谷子里撒进不少糠秕,送到陈家。陈锡九笑着对妻子说:“你父亲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收下呢?”他把谷子又送还给周家。
一天晚上,强盗忽然摸了进来,见陈锡九家里没什么可偷,顺手牵走了两头骡子。
转眼半年过去,这一天晚上,陈锡九正在挑灯夜读,忽然听见撞门的声音,他打开门一看,两头骡子全身是汗,窜了进来,直奔栅栏。陈锡九端着灯去看骡子,见它们的背上都驮着一个大袋子,解开一看,装满白花花的银子。陈锡九无比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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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没有抓到强盗,没有立案,银子就成了陈锡九的。
几天后的晚上,周员外托梦给女儿,说自己在阳世作孽太多,在阴间的处罚太重,只有陈子言可以帮他解脱,让女儿找公爹求情。
陈锡九听老婆说后,正想去见父亲,于是启程去了太行山,祭奠完后,就露宿在山上。但是,一直到天亮,陈子言都没有出现。
后来,陈锡九见周家日益衰落,就把岳母和小舅子接来一起居住。等到小舅子成年后,他拿出一半家产,资助他成家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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