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叶丹颖
开学的号角就要吹响,趁着九月未至,抓住八月的尾巴,让我再优哉游哉浪两天。
早就听闻南艺,一个四处弥漫艺术气氛的学府,现代与古典并存的建筑风格,心已早生向往,遂往一游。在鼓楼区一带,远远就能望见南艺边上的江苏省电视发射塔,像南京版的东方明珠,时时刻刻指引着纷繁流动的城市,也指引着通往南艺的路。校园内,到处是富有艺术感的涂鸦或马赛克的墙壁,几何图案的建筑,与古色古香的雅居相映成趣。先贤的雕塑,如大气的舞台阵列盛大排开;苍天的古木,浩浩荡荡;蓝天的背景,海阔天空,扮演着一块巨大的幕布,衬托在这里上演的青春和灵动!午后的校园,陡然精气十足,轻风一吹,倦意全无,消了慵懒,只留一分闲适和逍遥。漫步南艺,时间是用来浪费的。
秋已临近,褪去了盛夏的翠绿,树叶那么嫩绿,随风飘荡,楚楚动人。阳光洒在枝头,已经不再刺眼,层层叠叠的绿色,丰富而生机勃勃,舞动的叶片是生命的精灵在跳跃,竞相诉说着生命的葱茏。斑驳的树皮,仿佛可以窥见树的沧桑和历史;苍遒盘曲的老树干,将生命的坚强不屈娓娓道来。娇嫩的绿叶亲昵地垂在粗壮的树干上,像一对温情脉脉的爷孙,又像初恋中的少男和少女。不小心窥到了绿叶包围的蓝天,便舍不得低下仰望的头。 静静凝视,也会情不自禁地咯咯一笑。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烟波浩渺,飞鸟相与还。好似一幅画,树叶是画框,蓝天做背景,阳光为画面加特效,而白云正是游动变化的主角。南京的云,不似南方的海边,一大朵一大朵,像挂在天边的棉花糖,而是被碾成一块块均匀分布的纹理,温柔地展开,却是另一番温润动人的美。
顺着依山蜿蜒的校内公路,与返校归来的学生潮逆向擦肩而过,捧一杯柠檬冰红茶,趿着人字拖,看飘落满地的梧桐叶,像一位惬意的自由行者,醉悠悠地前行,遇见未知。一路上,途经手拉手的小情侣,正低语着各种开心的暑假见闻,兴奋地与对方分享;也有拖着行李箱的母女,在走向宿舍楼的途中,彼此交谈着“身份证也要带上”的琐屑事宜;看到奔跑嬉闹的孩童,和后面忍俊不禁又不得不偶尔训斥孩子的母亲;也能瞧见茂盛的行道树下乘凉的老人,摇着蒲扇,悠然自得;还不时有三五成群打扮青春的男生,吹着哨子,潇洒经过……不同的身影,不同的声音,就这样交杂糅合在一起,却没有丝毫违和感,一切融合的刚刚好,组成一个和谐的画面,叫——印象南艺,或秋之记忆。
走过繁华,不小心坠入一条僻静的林荫路,道路两旁生长连接到一起的苍天古树,使这条路变得格外幽静且凉爽。茂密的树林里,一座砖红色石头砌成的老房子,透露着浓浓的年代感。肃穆的房子里,歌声从窗子飘出,是深沉的男低音,悠扬宁静;另有一窗,传出大提琴的重低音,一个个音符,传得很远很远,像教堂里古老的钟声,庄严而虔诚。凝神细听,不禁醉了,叫人忍不住猜想,是谁,发出了这么美妙的声音?会是一个可爱的人,或是一位深刻的思索者?遐想蔓延,却又不忍心一睹究竟,而破坏这一分神秘的美好。被树影荫庇的草地、墙壁,比别处要来得阴暗许多,最是那一抹阳光斜照,却照得草坪上、屋墙上,神奇地出现一道熠熠生辉的亮光,像耶稣头上的光环,圣洁光辉。连树梢的鸟也变得低鸣,蝉却愈发放肆了。朝气蓬勃的校园,独有这里是静谧的,风吹树叶,莎莎作响。
走近南艺后门,竟然可以听到教室里传出的男声诗朗诵,激昂地呐喊着——“何时才能救中国!”字正腔圆,回声激荡,似一名勇敢无畏的抗日英雄,悲怆淋漓,声泪俱下;又似黄河在咆哮,气壮山河,慷慨淋漓。听到这样的声音,让人不禁对艺术生肃然起敬,一改脑海里艺术生都是嘻哈随意的印象。即便在这个似乎日益浮躁的时代里,依然有年轻人,醉心于艺术的天堂,心无旁骛,潜心修行;不顾旁人的眼光、世人的偏见,一心只执着于自己的艺术追求,在属于自己的艺术王国里,叱咤风云。想起杰克·克鲁亚克的一句话——“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这是对所有追梦者的礼赞。
走在路边,还常常会低头看见小草,看见风吹小草后,那小碎步般的轻轻摇曳。 听一片叶的低语, 看一朵花的盛开, 哪怕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书里曾听说过的那些被小生命触动的情节,竟然也不可思议地在我身上发生! 只不过在这么美好的季节里,我才不要做多愁善感的诗人,只愿像个孩子一样,用天真好奇的眼睛,去观察周围的世界,简单,向阳,随风。
随心,随性,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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