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的，文艺的，科学的。

我的朋友Peter是位基督徒，他对我说，中国人更需要宗教而不是哲学启蒙。自然法和天赋人权，以及平等或自由的理论，最初都发源于神创论，如果持生物进化论的世界观，那么自然法便只余适者生存，天赋人权的天也只是自然界的客观规律，平等所以只能是物质上的均贫富或是法律面前的面等，灵魂索性是不存在，故而灵魂的自由只在于大脑的胡思乱想。但宗教在一个族群的出现不能是突兀的，原始宗教在其理论的发展中会不断吸收文艺与科学的元素。宗教试图在理念世界里创造完美的至善社会，艺术家不断地发掘各种美，数学家致力于以数学方式研究完美秩序，实验科学则努力求真。没有哲学内涵的艺术品，大多是低俗的玩物，莫奈的印象派问世时曾大受诟病，贝多芬与莫扎特等人的作品也不太受同时代人的理解，日出印象与命运交响曲体现的是艺术家对世界真相的哲思。科学则修正了原始宗教部分愚昧的观念，比如不准吃豆子是由于某些豆类会引起腹泄或肠胃不适，从而使人感觉痛苦。从历史的经验来看，突兀的宗教嫁接往往产生大量的盲信徒与狂热者，如东汉未年的黄巾起义与近代的白莲教红灯照义和团，但这种宗教形式大多依赖领袖崇拜和对个人冲动，若没有系统的宗教哲学支持，狂热的激情必定短命。唯物主义的道路越走越窄，如果不假设物质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存在，艺术就没有了灵感的翅膀，科学也便失去了前行的方向，也许在未来，牛顿力学与相对论终于统一，却不是科学实验的结果，而是由艺术家的一件作品，或是在一位哲学家的胡言乱语之中。人应该试着观照自身，寻找灵魂存在的可能性，文明也许终将没落，但与科学的进步与否无关，只是因为，人类的灵魂不再向上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