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7、8月间,太阳像火炉般炙烤着大地,仿佛要蒸发所有生命的水分。在这般酷热的日子里,人们宁可一整天在屋里呆着,躺在炕沿边上眯着眼,手里拿着大蒲扇,忽扇忽扇的扇着热风,享受着蒲扇带来的丝丝热潮微风,也不愿出去冒着中暑的危险为生活而奔波。
外边树枝上的夏蚕在燥热的阳光下欢快地吱吱叫着,像是在为这酷热的天气增添一份热闹。时而睁开眼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似乎在慢悠悠地旋转。每个人都在盼望着傍晚的降临,走出闷热的屋子,去享受夜晚的清风。
父亲,为了家人的生计不得不在外奔波。而母亲,在简陋的厨房里,为一家子的晚饭忙碌着。我,躺在闷热的西屋,简陋的木床如同夏日的凉席,带着岁月的痕迹和木质的清香。手中的暑假作业如同沉甸甸的砖头,让我感到无比的焦虑和困惑。我望着窗外的炎炎夏日,心中期盼着这个炎热的季节能够早些过去,而暑假的安逸能够永远停留。
二婶,二婶,大伯家的儿子在外面急切喊道。提水站放鱼啦!快拿一个大丝袋子跟我走。现在还没人知道,晚去一会就抢不到了。
每年夏季,提水站都会放水,那时东北地区大范围种植的是水田,因为用水量大,再加上这三十四五度的炎热天气,田里秧苗的水分蒸发的非常快,所以秧苗经常缺水,这时就要用提水站定期从上游提水来灌溉下游的秧苗,每次提水站倾泻而下放水时,鱼儿们也会随着水流游向下游的蓄水池中。村民经过看到就会马上拿着大袋子过来抢鱼,这一次恰巧让我哥看到,就急忙过来告诉我们。
当清澈的河水从提水站倾泻而下时,大鱼也随着水流游向下游的蓄水池。
我妈匆匆拿起一个丝袋子,转身对我说:“我去跟你哥抢鱼。”我昏昏沉沉地躺在西屋,炎热的天气让我感到疲惫不堪,听到“抢鱼”二字,我立刻振奋起来,那我也去!我立刻说道。
我们三人一路快跑向水站,生怕被别人抢了先。路上,我哥说:“我们到了先可大鱼抓,至于小的要不要都行。”下午2点,太阳最烈的时候,室外温度差不多三十四五度,大家都躲在屋里避暑,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们三人仿佛出了什么大事一样,急忙赶往水站方向。
在我距离水站蓄水池二三十米的地方,我看见了浪花翻腾的池水,就像是鱼儿们在热情地向我招手。我不再在意那炎热的天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疾奔到蓄水池边。我激动得大声喊道:“妈,好多红毛大鲤子啊!”我妈和我哥急冲冲的赶过来,小声对我说:“小点声,别让其他人听到。”
就在我仍沉醉于池中的红毛鲤子时,我哥已经下水走到了池中央。蓄水池的水并不深,尚不足一米,只见他用早已预备好的木板在水中缓缓推动,试图把鱼往池边赶。而我妈则手持一个网子,将赶过来的鱼引向丝袋的入口处。我在岸边屏住呼吸,眼神随着我妈的手缓缓移动。三条红色大鲤鱼缓缓进入丝袋中,成功捕获,首战告捷。
当鲤鱼发现已进入敌人的圈套时,为时已晚。只见我妈迅速提起丝袋,将鱼收入袋底,然后用备好的麻绳在袋底处的上方紧紧绑住,这样鱼儿就无法逃脱了。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岸边走到水池的另一侧,缓缓地下了水池,生怕闹出大的动静吓跑了鱼儿。水漫过我的腰间,我慢慢地走到我哥的身旁。模仿着哥哥的动作,轻轻地推动着水面,朝着妈妈所在的方向赶水。由于我的加入,每次都能多赶2、3条鱼。就这样反复赶了几次,突然看到妈妈在对面摆手示意,告诉我们差不多了,丝袋已经装满了。这时,我们才停止了赶水的动作,返回岸上。
虽然水池里仍有许多鱼儿在游弋,我们却因没有多余的袋子而无法捕捉,只能无奈地注视着那些未被束缚的鱼儿自由地嬉戏,等待着其他村民前来捕捉。
在回家的路上,我妈和我哥手中提着刚刚抓到的鱼,而我则兴高采烈地紧随其后。那个年代,家家户户的生活条件都十分艰苦,吃肉成为了节日或待客的特权。每当看到我们今天抓到的鱼,心中便充满了满足和自豪。晚上,香气四溢的鱼肉成为了我们餐桌上的主角,它不仅让我们品尝到了美味,更让我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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