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在“平凡的世界”描写冬天的景象,让我也回忆起了一段童年的往事:千山万岭已经光秃秃地看不见任何一点绿颜色了……大小河流,顿失滔滔,全部被坚冰封盖。河两岸的悬崖上,垂挂着巨大的冰帘;这大自然诗一般的激情一似乎突然“定格”了,冰体依然还保持着激流腾跃中的姿态。在城市和村落的上空,袅袅地飘荡着黑色的炭烟和白色的柴烟。人们都穿起了臃肿的棉衣棉裤…嘴里喷着白雾……
让我想起30多年前才8、9岁的我。
那时候的冬天可以用“泼水成冰”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在东北有“猫冬”一说,就是猫在屋里尽量不出门,否则真的可以把你冻成立棍冰人,大棉袄二棉裤是每家每户每个人的必须品,零下二三十度都是正常的,夜晚外边冻的都起寒雾,就是看起来雾蒙蒙的那种感觉,那是纯正的寒气。
在那个北风烟雪寒意逼人的冬季,大人们也窝在炕头上,看着黑白电视,那时所有电视台都是免费看,隐约记得只有7个台(中央电视台、辽宁电视台、沈阳电视台、辽宁教育电视台剩下的记不清了),中央电视台每天上午都会播两级集“西游记”,下午在播两集“霍元甲”,到了晚上7点多那就惨了“停电”,因为那个年代电能短缺,要到下半夜1点才会来电。蜡烛是每家每户必备的,停电后屋里屋外都乌漆麻黑,即使点了蜡烛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只是有一点点的亮光,就是方便睡前要到外屋方便而已,所以没什么事大家都会早早睡下。
因为年龄小,每次起夜到外屋尿尿,我都会喊上老妈点上蜡烛,借着微弱的亮光才敢去尿,我在前边,老妈拿着蜡烛在后边照亮,尿完了,提起裤子一溜烟的跑回被窝,老妈在后边喊着慢点别绊摔了。冬天,被窝里才是真正的归属地。
那天,老爸在市里买了一台全新的录音机,还买了两盒录音带,晚上到家正好赶上停电时间,为了听录音机我们一家硬挺到下半夜1点,插上电放起了邓丽君的歌(小城故事、漫步人生路、月亮代表我的心、美酒加咖啡、我只在乎你…)真好听,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歌,兴奋的一宿没睡。
寒冷封住河面成冰,三五成群的小伙伴穿着棉衣棉裤脚上穿着棉捂篓,在雪连天雪连地的冰面上疯跑,打雪仗、溜冰嘎、支冰车,也感觉不到什么叫冷,冻的大鼻涕都流到嘴里了,还是咸的呢。玩累了就在冰面上躺一会,也感觉不到凉,那时小小的我们是那么皮实。回想起那个年代,我们是那样的傻,是那样纯,是那样的皮,是那样的真…回不去了……留给我的只有那纯真的回忆,也是心灵深处唯一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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