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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面》:迷幻而又纯真的小镇记忆

《虎面》:迷幻而又纯真的小镇记忆

作者: 90后何凯凯 | 来源:发表于2020-05-22 13:59 被阅读0次

    作者:何凯凯(2020-04-10《文艺报》)

    2020年1月,“90后”陕西作家范墩子出版了他的新书《虎面》。该书收录了作者近年来创作的短篇小说并结集成书,他以自己所在的乡村为线索,纠结记忆与鬼魅,笔触奇崛诡怪富有想象。广泛吸收现代派、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的有益营养,融汇到个人的文学创作中,开拓出独有的文学审美体验。他的小说勾连了他的少年时期小镇生活的群像,刻画了张火箭、杨喇叭、天太、山羊等一系列栩栩如生的形象,他们之间的人和事共同组成了“我”生活记忆年轮中的阵阵涟漪。 关于记忆,袁哲生说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共鸣,“我想,人天生就喜欢躲藏,渴望消失,这是一点都不奇怪的事;何况,在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不就是躲得好好的,好到连我们自己都想不起来曾经藏身何处?” 在他的小说《摄影家》中,第一,照相机是作为新鲜事物介入乡村生活;第二,是“我”有着对日常琐碎的厌烦和无奈,迫切得到改变;第三,就是乡村生活已经被裹挟到了城市化的滚滚洪流中来,由不得选择和拒绝。现代交通和科技手段对原有乡村文明改造,人们的思想意识也得到了巨大改变。 每个人都会经历生离死别,《山鬼》《树杈小孩》《天太》就是 “我”关于死亡的记忆。死亡是山鬼捉走了一个人,去了另一个地方。这就是童年孩子对死亡的想象,血红的獠牙,张牙舞爪。祖母因病去世,是病魔带走了她。山鬼是 “我”对死亡的一种想象。《树杈小孩》是树妖吸走了天太的女儿。天太失忆,他忘了女儿是在树上吊死的。我们常常也是会忘了死亡与我们的距离。只有在接受特定条件的刺激,才会想起来,我们曾经的那些难过那些悲痛那些寻死觅活。 天太是个诗人,会写诗,虽然有发表的园地,但因为关系原因,他的诗无处可发。他虽然在门板上写诗,当人们听到之后,就离不开诗了。有一位老太太临终时拉着天太的手,天太即兴的两句诗“你慢慢地走,当风吹来的时候,你就被永远定格在那块相框里”成为了老太太心中的圣人。天太也愈加觉得诗的珍贵。天太42岁的时候,来了个外乡女人,嫁给了他,生了儿子晚来。这人喜欢听他念诗,天太死后,女人说去深圳,这话像一阵风一样,悄无声息。老太太的死亡是因为天太的诗,一脸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但记忆并不代表着遗忘,即使来世,仍然记得前世的因果。这是作者的隐含。外乡女人是来报恩的,她因为前世与诗的结缘,所以今生离不开天太的诗,尤其那两句,当风吹来的时候,一切都被定格。仿佛一阵风,悄无声息,只剩下画面。 死亡究竟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山鬼,有没有树妖,有没有因果?我们的记忆,对于死亡来说,能不能留下痕迹?死亡的迷幻,仿佛既是谜也是幻觉,只是换了个状态存在。现实带给我们生活的破碎幻灭,想象又在不断地弥合着我们的既有生活经验,不断的确立与重构形成了我们对于世界的认知。《野人》《卡夫卡的邻居》《鹧鸪》《一个将来的夜晚》《食草人》以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讲述着小镇上那些曾经流传的神狐鬼怪奇闻异事。 卡夫卡的内心,住着有待还原记忆的邻居,这种思索与追忆,作者命名“还原记”。在他看来我们生活的世界不仅存在着变形,也有还原本来真实面目的必要。《鹧鸪》是在深山客栈的一段奇遇,作者以为是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其实只是一厢情愿。我们有时候确实是这样,有太多的一厢情愿,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一个将来的夜晚》用猎人和狐狸的遭际,讲述到底什么是爱什么是情,还是只是欲望纵容下的错。学习蒲松龄,又带有着秦地独有的魔幻。仿佛预示着这一切只是将来的事。人的欲望无休止,只会自食恶果。《食草人》展示了一幅末世的景象,世界停止呼吸、大地将被浮云笼罩,一片苍茫。生活成为了苟延残喘,食草成为了迫不得已的无奈。神狐鬼怪奇闻异事保留了我们对世界最为原始的认知,我们就是这么由来的,和他们共舞,翻阅着这些,开始重新认识自己。 《虎面》全书以小镇生活记忆为主线,解锁了我们关于生活的记忆,直面死亡的迷幻,重新开启了我们认识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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