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点09分。
“梆,梆,梆。”敲门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子。
门内毫无回应,眼镜男子沉吟了一下。
“干涸的鱼。”他报上之前定下的暗号。
门开了。眼镜男子走进屋内,微微打量了一圈。
这是一间狭小且脏乱的公寓,客厅的地板上遍布着灰尘和废纸,显然已经很久无人打扫。一张一米长的桌子上堆着几瓶啤酒,桌子旁坐着一个魁梧的大汉,手里摇晃着一只空瓶子。一个穿着警卫服装的人被绑在角落,瑟瑟发抖。给男子开门的是一个穿一身运动服的娃娃脸年轻男孩,他做出一个恭敬的手势,把人让进屋,随即立刻关上了门。
“眼镜先生。”他向眼镜男子打了声招呼。
“嗤——”桌子旁的大汉发出了不屑的声音。“还喊什么眼镜先生,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玩暗号?”
“这不是在游戏!”娃娃脸男孩有些脸红,他向大汉抗议:“我们还没脱离危险,不如说,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用假名称呼更加保险,也更专业。我觉得,不应该因为黑猫老大死……发生意外了,就终止这种做法!所以,小粉先生……”
啪嚓。大汉把酒瓶往桌子边一砸,半截碎瓶子指着娃娃脸。
“你再叫一次试试?”
娃娃脸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微微转下身子,正面面对着大汉。大汉见状眯了眯眼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小——”
“公文包先生。”眼镜男子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娃娃脸明显松了口气。大汉愤怒地吐了口唾沫。显然眼镜男子对娃娃脸的称呼表明他是偏向着娃娃脸的。
“眼镜先生?”
“老大在哪里?”
“老大……我们把他放在了里屋的床上。”
眼镜先生一语不发向里屋走去。娃娃脸瞟了大汉一眼,快步地跟上了眼镜先生。大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又开了一瓶啤酒。
里屋内。
床上躺着一个人,左胸口上插了一把刀。那是一把长约20厘米,陶瓷刀柄上印有水果花纹的尖头菜刀。自上至下插入了那人的左胸心脏部位,刀柄到伤口处与上半身呈了一个非常小的锐角,几乎接近于平行。从阳台到里屋的床上,血迹到处都是,阳台地面上更是有一洼已经干了的血泊。显然,这个人在阳台上就已经死亡了,这之后其他人将他的尸体从阳台搬回了床上。
眼镜先生叹了口气,退回到了客厅。
“怎么回事?”
“不知道。”
眼镜先生的目光扫向角落里被绑着的警卫。警卫惊惧地向着墙角缩了一下。
“我们来的时候他就被绑在这里了,而且……已经揍过了,的确什么也不知道。”
警卫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我说‘眼镜先生’,”大汉把酒瓶放回了桌上。“情况你也看到了。老大成了这样,不是四蛇帮就是警察干的吧。虽然怎么下的手我不清楚,但是这儿现在肯定不安全。你让我们等你半天,老子等了。现在老子可要先走一步了。喂,拿出来。”他最后一句话冲着娃娃脸说道。
“什么?”
“你装什么糊涂,还能有什么?赶紧交出来!”
“不行。”娃娃脸——公文包先生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假名之所以是公文包先生,就是因为在行动中,他负责将抢到的东西运到安全位置藏起来。
大汉——小粉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略带嘲讽地看着公文包先生,右手从身后摸出了一把匕首。
“我们偷走了这个东西,警方和媒体会撒下铺天盖地的通缉公告。你稍微动动脑子,也该知道现在根本不能拿它出来见人。更何况,既然是老大叫我保管好的,没有老大的命令,谁也别想动它!”
大汉眨眨眼睛,反而把匕首收起来了。
“老大的命令?”他伸手指向里屋,“老大都死透了,他尸体来给你下命令啊?!原本这个时候,老大可能已经联系好人把那玩意儿卖掉了。现在老大没了,难道要让它烂在箱子里!哪那么多废话,当我们是蠢货啊?你他妈也真是个人物,老大一死,立马就要把东西私吞了!”
公文包先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你要非得这么说,那就跟我去拿东西,我可没带在身上!说我独吞……”
他愤怒地咕哝着,大步走向门口。
身后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公文包先生慢慢回头,戒备地看着指着他的枪口。
“……眼镜先生?”
“谁也不许走。”眼镜先生冷冷地说道,举枪的手没有丝毫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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