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是杨绛一部朴实的散文集。全书分为三个部分,杨绛从“我们俩老了”写起,到“我们仨失散了”,最后以“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收尾。虽然第三部分是最后一章,它是整本书最长并且我觉得最受感触的部分。思念勾起了每个人最深的回忆,我想杨绛先生也是这样的(接下来我都以“先生”来称呼杨绛)。
“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
前两章有些扑朔迷离。先生总在梦中穿梭叙述。有一天,先生接到一通电话,说是让锺书去山上报到,什么都不需要带,只要人到场,还不许请假。什么会议?锺书不得不按照要求前去报到。在他离开的几天里,女儿钱瑗找到了父亲的位置。锺书在哪里?在古驿道。于是,先生的万里长梦就在此拉开了序幕。那古驿道到底是什么呢?是古代的交通道路?对于先生来说,它是我们仨可以团圆的地方。
在这段梦里,先生是在船上和锺书重聚的。锺书要去很远的地方报到,没买到其他票,只好坐船。锺书的船每走一点,先生就跟上一点一点送。先是和阿圆一起送,后来圆圆腰不好住院了,先生只能独自一人,在圆圆的病房和锺书的船之间来回走。阿圆不能去看父亲,只好写信,锺书回信,先生成了阿圆和锺书之间沟通的桥梁。这一切,对于先生都是梦,梦中梦。梦痛,但她怕醒来,于是她宁愿继续做这沉重的梦。她梦到圆圆一直在跟前呼唤“娘”,满面鲜花一般的笑,然后放心地离开;她梦到自己握住锺书的手,他也握着她的手,像是叫她别愁,然后他的船也渐渐远去。她想做一块屹立在山头的石头守望着他们俩,但风一吹,她却变成了一片黄叶,一路上拍打着扫过古驿道,离山头越来越远。她的万里长梦醒了,我们仨走散了。
“现在我们仨个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重温一遍,和他们再聚聚。”
在第三部分,先生开始回忆我们仨经历的一切。体贴的锺书,懂事的阿圆,应该不难想象先生的幸福生活。可是事实不然——先生的一生称得上是颠沛流离。从她和锺书节衣缩食的出国留学,到圆圆咿呀咿呀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再到回国从事文学事业,先生经历了无尽的痛苦。抗日战争,大跃进、三反运动、自然灾害、文革等的动荡,我们仨一次次地被迫分离,直到晚年才讨上个安身之处。但一家人永远是同甘共苦,胜于别离。锺书说,“从今以后,咱们只有死别,不再生离。”
先生说,“我们仨,却不止三人。每个人摇身一变,可变成好几个人。”锺书和阿圆经常互称哥们和先生“作对”,阿圆有时又会向着妈妈。随着长大,圆圆不再需要先生的照顾;相反,圆圆会像姐姐一样照顾先生,像妹妹一样陪着她,像妈妈一样管着她。锺书平时在外很有担当,到回家穿衣吃饭的时候又需要这对母女的照料。我们仨,重要的是我们同甘苦,共患难,才能换来先生这么美好的回忆。
来自《我们仨》《我们仨》是先生的一份自传,更是一封真挚的情书。我很欣赏先生笔下的锺书。很有才气却与世无争,是值得敬重的学者;耐心体贴,是值得信赖的丈夫;和蔼可亲,是值得骄傲的父亲。不管身处何地,先生和锺书总会坚持读书写作。她说这是自己和丈夫最大的乐趣。时间就是金钱,他们互相鼓励,又互不打扰,各读各的书,各写各的文。乔木同志来拜访锺书,传言说这人虚伪,只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但锺书却不这么认为。先生写道,我们读书,总是从一本书的最高境界来欣赏和品评。我们使用绳子,总是从最薄弱的一段来断定绳子的质量。锺书待乔木同志像读书一样。当锺书已经有了名气,他跟先生说,有名气就是多些不相知的人,我们希望有几个知己,不求有名有声。锺书对名声的理解,不知点醒了多少盲目追求名气的我们。
我在微信读书的时候,看到很多读者评论说自己为先生的处境感到心酸。写作的过程的确痛苦,但我认为先生在写完《我们仨》的时候是内心的释然。就像她在书的末尾写道,“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这本书,就像是老人对我们仨真情的安放。日子还要好好过,路还需自己寻。
无论你身边之人是谁,我们仨重要的是“我们”。愿屏幕前的我们,都能够好好珍惜彼此的陪伴。
喜欢这本书的你们,可以在微信读书上找到《我们仨》。
下周书单:《围城》钱钟书著
——留声机的唱针在不停旋转,愿我的文字能留在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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