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指甲

母亲最近迷糊的厉害，事事都和保姆对着干，特别是洗澡，抵触尤为厉害。

昨天天气好，把女儿送去舞蹈班，赶快开车朝家赶。

母亲坐在沙发上，见我进门，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和她开玩笑，走到她跟前，趴到她头上闻闻，说:“哎呀，老妈，你头上都馊了，咱们洗洗头吧。”

母亲一巴掌打我胳膊上，瞪着眼说:“怎么，嫌我了？你小时候更臭，要不怎么叫臭妮儿啊？”

“好好好，我臭，我妈最香了。”我笑着哄她。

保姆大姐笑了。

母亲弯腰把鞋脱了，说:“我脚趾甲长了，给我剪剪。”

我高兴地说:“好好，我去倒水，咱先洗脚，再剪指甲。”

母亲急了，吼:“我说洗脚了吗？嗯？让你剪指甲，谁让你给我洗脚的？”

我抓住母亲的手，说:“老妈，咱泡泡脚舒服，指甲软了，容易剪，对不？”

母亲甩开我的手，拿起鞋穿上，“不剪了，不剪了，就你事多。”

我赶快替母亲脱鞋，说:“好好好，咱不洗，就剪指甲。”

母亲不喜欢穿拖鞋，夏天也要穿布鞋，一周多不洗脚了，啧啧，那味道。

母亲坐在沙发上，我搬了个马扎坐她跟前，把一只脚放我腿上，小心地给她剪了指甲，再换另一只。

母亲看着我，眼神渐渐温柔起来。

她笑着说:“你知道吗，妮？小时候你可皮了，每次给你剪脚趾甲，你就乱蹬乱动，怎么也摁不住你。我怕剪子伤着你，没办法，你的脚指甲长了，我就用牙咬，嘿嘿。”

我鼻子有点酸，问:“您不嫌我的脚臭啊？”

“嗨，自己的亲闺女，嫌什么嫌？”

母亲的双脚在我眼前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