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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汪渺

我和汪渺

作者: 无刃之剑 | 来源:发表于2021-12-20 07:00 被阅读0次

    汪渺,中国作协会员、天水市作协主席、天水市艺术研究院院长、《天水文学》主编。在《十月》《飞天》《北京文学》《诗选刊》等发表百余首诗歌。长篇小说《雪梦》被《十月》推出,获第三届黄河文学奖;长诗《创世纪》获第二届《飞天》十年文学奖;散文《诗人老乡》获全国孙犁散文一等奖;万行长诗《白马史诗》获第五届中国长诗奖、甘肃省第十届敦煌文艺奖。(摘自官方网站)

    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汪渺老师的文章,有好几次拿起笔来却又犹豫着放下了,究其原因便是心目中过于尊敬那个人,担心自己才疏学浅达不到期望的效果而有愧于老师。经过了好几次的顾虑和纠结,今年这个冬季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决定完成一直未了的心愿,我暗暗鞭策自己:未知的东西贵在探索和尝试,也许写出来不一定好,但是不写却连好不好都不知道!

    八年前春天的一个早上,我在县城坐上班车到天水去找汪渺老师。我和汪渺老师是第一回见面,是经过一位老师在电话里介绍认识的。

    也许是连续坐了两个多小时车的缘故,我在广场公园下车后觉得有点饿就到附近的饭店里吃了一碗面,看看时间才十点过一刻,担心太早了打电话会影响汪老师的工作,便走走停停欣赏着一条古建筑街道两边的花花草草打发时间。

    “老乡,要不要草莓?刚摘的。”人行道边一个中年妇女朝我招手喊道。

    看到一竹筐个大饱满、颜色鲜艳,上面挂着晶莹露珠的草莓,我想,这草莓长得这么好,味道一定不错,买一些给汪渺老师,他一定也会喜欢的,初次见面,买点东西拿着总比空脚叉手的好。

    看看表十一点了,我觉的差不多了就拨打汪渺老师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汪渺老师地道的天水口音,他问清了我所处的位置,叫我一直朝东面走,他这就出来接我。我对老师描述了自己的身高、发型、以及衣服的颜色,免得近在咫尺却错过了而浪费时间。

    在这之前我对汪渺老师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一个编辑。于是就结合影视作品形象和惯性思维寻思汪渺老师一定是个身材高大,朝气蓬勃,穿着时尚,举止儒雅的知识分子,可是见了面才知道想象和实际相差太大了。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扫视着每一个迎面走过来的男人,盼望着汪渺老师突然出现在眼前,可是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没人给我打招呼。我担心走错了路就在一个超市门口站下来辩别方向,就见一个身材瘦弱,中等个子,头发长而微卷,身穿白色短袖和灰色裤子,褐色皮鞋,年龄四十过头的男子穿过马路径直走到我面前说:“你就是海平吧,我是汪渺。”

    我微微一愣,随即和他握手问好。寒暄了几句后,汪老师就带我去了他工作的单位。路上我们边走边聊,汪渺老师问我干的是什么职业,一年能收入多少钱。我说是在建筑工地上打工的,一年也就收入三万元左右。汪老师问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我说初中毕业后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停止过。他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 爱好写作是一件好事,但最重要的是要主次分明,首先要让一家人的生活得到保障,然后再向其它方面发展。我认识好几个文学爱好者,他们对写作都非常执着,日子却过得很是拮据,文学是清贫和孤独的职业,要是没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就把它当成是业余爱好,如果一昧执着产生家庭矛盾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时我除了写一些文字外对文学圈子的事情一无所知,汪老师这番话肯定是看清楚问题的实质后对我推心置腹的忠告。我感激的连连点头表示将他的话牢牢记住了。

    汪老师领着我进了一个门上挂着“天水文学编辑部”的院子,院里生长着几株碗口粗的合欢树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卉。西南有一幢楼房,我跟在老师后面上了二楼,最尽头的一间房子是他们工作的办公室,里面摆着桌椅,电脑和书柜。

    老师先给我泡了一杯茶,然后在一台电脑前面坐下来。他问我带作品了没有,我就把U盘掏出来递给他。那个U盘上有我写的中篇小说《悲情》和另外几篇短文,汪老师打开电脑插上U盘一边下载一边快速浏览,并给我讲一些写作的心得。

    下载完成后汪老师把U盘抽出来还给我,他说相对而言写小说难度比较大,人物也不好掌握,建议我今后多写一些三千字左右的散文,写好以后就给他发过来。汪老师还给我推荐了两本书,一本是萧红的《生死场》,另一本是陈忠实的《白鹿原》。

    我知道汪渺老师的时间十分金贵不能多打扰就谎称有事要办得早点回家去,汪老师点点头说:“也好。”站起身在书柜里挑选了几本前几集的《天水文学》送给我,我道了谢告别了往外走,汪老师喊住我说:“海平你把什么东西忘在桌上了。”我一看是草莓就说:“汪老师,那是我给你送的草莓。”汪老师说:“是你家自己种的吗?”我说:“不是,是我在市场上买的!”

    汪老师轻声叹了口气,用责怪的口吻对我说:“这东西刚上市不久,价钱贵得离谱,你一个打工的挣钱不容易,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我说:“没事的汪老师,咱俩第一次见面,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汪老师严肃而认真地说:“不是你说的那样,以后咱们之间没必要那么俗气,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你在外面花那么多钱买草莓还不如送我一点你家自产的玉米面实在!”

    听着汪老师纯朴的话语,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从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中可以看出汪老师是一个非常善良正直,可亲可敬之人。我以能够认识这么一位好老师而深感荣幸!

    回家后不久我就投入到紧张的劳动之中,我有很多次萌生出给汪渺打电话的冲动,但每次都抑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一个初出茅庐的文学爱好者第一回投稿后渴望自己的作品变成铅字,那是多么焦虑和不安的心情啊!晚上我利用休息时间翻阅汪渺老师送给我的书,看到了老师的很多作品,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创世纪》巜割开刀锋的曹植》巜土地疼出了泡》,文学是反映作者心灵的窗户,汪渺老师通过丰富的想象力和精准洗炼的语言抒发了对底层民众的同情和对亲人刻骨铭心的爱,他那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和博大正直的胸怀催生的文学作品所释放的能量是无价的财富,是我们广大写作者学习的榜样和前进的动力!

    一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相邀去吃自助多喝了几杯酒,返回的路上忽然脑子一热拨通了汪渺老师的电话,电话里传来汪老师亲切的声音:“海平晚上好,你现在在哪里干活!”

    我说自己在离家不远的私人工地干活 ,然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我那篇文章能不能达到刊物要求发表出来。

    汪老师说我的文章写得不错 ,很接近生活,最迟可能在十月份就能发表,到时候他就打电话通知我。

    我心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挂了电话后,我的精神处于亢奋中久久不能平息,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付出得到了回报,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

    “今晚的酒我觉得没喝过瘾,我再给大家买两瓶,回宿舍了来个一醉方休!”我兴致勃勃地说。

    “算了吧,明天还要上班,起不来怎么办!”一个工友口是心非地说。

    我很清楚他的花花肠子就说:“母猪婆戴耳坠,就不要给狼扭捏了,赶快走吧,不然我改变主意好事就苍蝇飞到屁上面落空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天晚上我的酒量特别好,把那几个工友全都灌醉后还稳稳当当出去又买了一扎矿泉水。

    北方的秋天是令人欢欣鼓舞的季节,金黄的玉米、红艳艳的高粱、珍珠般的葡萄、灯笼样的柿子、嘹亮的羊皮鼓……农民们忙碌的身影和开心的笑容组成了一副副吉祥喜庆的画面。在这硕果累累,花好月圆的日子里,我的文章也发表了。

    接到汪老师的电话后的第二天,我就动身去天水取书。

    女儿上了大学后,家里的开销明显增加了许多,为了补贴家用,妻子就在老街租了一间临街房子煎卖起了油饼。妻子用的是自家地里的纯菜籽油,油饼个头也比别人煎的大一些,所以生意还说的过去。

    想起上次汪老师因为草莓说过的话,我就把妻子煎的油饼装了几个。

    生活中我好佩服一种人,无论多么难走的路,也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要他走过一次,第二次就决不会迷失方向。而我却是一个标准的路盲,这不才短短过去了几个月我就找不到汪渺老师工作的单位了。一连走了几条街都没找到目的地,我彻底失去了信心就给汪渺老师打了电话,没想到汪老师说他们一个月前搬家了,他叫我先打一辆出租车到逸夫中学,他家就住在那边的一个小区里。我这才自我解嘲的想怪不得我找不到,原来他们换地方了呀!

    我坐上一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逸夫中学校门口,我打电话告诉汪老师后等了几分钟他就匆匆赶来接我了。我们握手、对视、问好,默契的程度决不亚于相交多年,志同道合的老朋友。我给汪渺掏出一个油饼送过去说:“这是我老婆煎的油饼,汪老师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汪渺老师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撕了一块塞进口里连说:“好吃!”得知妻子的生意不错,汪老师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我从老师的笑容里能感受到那是他发自心底里渴望我能过上好日子的真诚愿望。

    汪渺老师住在小区一幢家属楼的二层,那是一幢旧式楼房,外墙明显有表皮剥落的现象。我坐在沙发上喝着汪老师泡的茶水,看到老师家里不很宽敞却收拾的井井有条,摆设非常简陋,老式的衣柜、茶几。大大小小的书柜里挤满了各类书籍。就在我心里默默感叹老师生活简朴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一个面容和蔼,衣着朴素,手提几塑料袋蔬菜的女人走了进来。

    汪渺老师指着我对女人说:“这是武山的许海平,文章写的好,今天是专门来取书的,他的一篇文章发表了。”

    我想她一定是汪渺老师的爱人就站起来叫了声:“嫂子。”女主人叫我不要客气,洗了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叫我吃。汪渺老师取了一个油饼递给爱人说:“你尝尝这是海平妻子煎的油饼。”女主人吃了一口连声说:“你老婆真能干,市场上现在根本买不到这么可口的食物。”

    那天用满载而归形容我的收获一点也不为过,汪渺老师给我赠送了他亲自临摹在绸绢上的《兰亭序》,又把他父亲汪浩德老前辈的一张条幅卷在了一起。

    汪渺老师领着我到他们新迁的办公室去取书,到了单位才知道有几个找他的人已经在办公室等待多时了,汪渺老师脱不开身就叮嘱一个年轻人把我最近写的《鸽子》储存在电脑里。

    小伙子弄好后我对他说:“汪老师在忙我就不打扰他了,麻烦你给我取几本最新一期的《天水文学》,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小伙子点点头从套间里提出一摞打捆整齐的书说:“汪主任早就安排好了的,这些你全拿去吧。”

    我感激的望了一眼汪渺老师忙碌的身影,提着沉甸甸的书坐电梯下了楼朝汽车站走去。

    回家后我把四十多本《天水文学》分发给了关系最好的亲戚朋友,我要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分享我的快乐和喜悦,那里面倾注了我的心血和汪渺老师对我的无限关怀。

    临近过年,汪渺老师打电话要我的银行卡号,说要往里面打我的稿费。

    感激的心情难以言表,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愿正直善良的汪渺老师永远平安、健康、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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