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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放风筝的时节,远处低空里却孤单地飘着一只风筝,晴蓝的天空因此显得清寂空旷。
阳光飞舞在抚面的凉风上,分不清初冬的光冷或是风冷,午后他们来城郊湖边的时候,她也恍惚分不清是聚是散。
微风吹起湖面的线纹,向水深处扩散,波光点点。一前一后沿着空旷的湖边慢走,错开了一步距离,他们看起来还像一对闲适的恋人。
他放缓脚步,等她走近点,眼睛余光能看见她,短发掩着清秀的脸,裹在风衣竖起的高领里。那种清淡的神情,轻轻迟疑的脚步,是曾多少次共舞的步态,也曾多少次心弦颤动。
湖面的涟漪渐渐生硬,凝结,起了一层薄冰。
我们尽快去吧。沿着岸边枯草遮掩的小路走了一段,在一截矗立着的湖石的影子里,他终于迟疑着开口,眼睛盯着石上灰白的刻字。
为什么总是这么急,不能等等么。
眼前的光灰蒙蒙的,心凉冰冰的一紧,微绻的额发垂下脸颊,像不禁风吹的蜷曲的霜叶。她觉得自己的话软绵无力,仿佛无望地挽留远行的人。
他沉默不语,看着远处的空旷。
湖对岸,一个蹒跚跑着的小身影,追着飞上半空的风筝,高高地举着手,紧攥住一根亮晶晶的丝线。那丝线一定紧绷在冬天的风中,像心绪一样紧绷着。她也曾那样跌跌撞撞地跑,微绻的额发湿津津的散垂着,仰着脸急切地喊着他,你看你看,飞起来了....
我已经铸成......他嗫嚅着说,嗓音像冷风一样嘶哑,他掩饰地咳嗽,声音有点干坼,像扯出血丝。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怨你。
她接口说,像早就准备了一些热切,也藏了些委屈,说出来仍然直白。
他听明白了那些弦外之音。
他深知那些委屈,那都是他。但他无法回头。
他选择了负罪。世上有两种错无法挽回,一种是错的太远,自己没有信心返回,另一种是错的太深,别人的宽容也无法挽救。无论哪种,他都无法返回岸。
走出了那么远。
一声轻柔地叹息,幽怨、无奈,带着风的微凉飘远。是啊,他走出了那么远了,错过了一条条返回的路。往事扯不回,她的柔情和眷恋扯不回。
风筝终于崩断丝线,斜斜地飘向天空深处,隐失在清白、炫目的寒光里,追逐它的眼睛微微有点酸痛,她像孩子那样笨拙地揉着眼,却触到一串止不住的清冷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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