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十五）

文/丘豸

我们组的组长老孙是个实在人，书读得少，文化水平不高，说话有点糙，但是为人还不错。老孙在生产队就是个干大帮活的，也不知他们村里干部是怎样想的，把他派了过来。据说乡里这次抽人特别要求要有些文化的，最好能写会画的。他确实不太合适，赵助理让他当组长就更难为他了。

其实，他这个年段，在我们这帮人中有点尴尬。那几个老学究，自恃有文化，不太把我们这些年轻人放在眼里，老孙没啥文化，就更是看不上他了。

而我们这些年轻的也不太愿意搭理他，关键是兴趣点不一样，话也说不到一起去。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我比较实在，也不小瞧他，因此挺愿意和我说话。那几个小哥们根本不吊他，老孙虽然是我们的组长，说话也没有啥权威。干了一段时间，老孙觉得无趣，主动和老赵辞了组长。

没事的时候，老孙除了跟我说说话，再不就坐在一边抽闷烟。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我才知道村里为什么派他来，而且一来就被安排当了组长。原来他的老父亲是村里的老党员、老干部，虽然已经回家养老，在村里的声望还在。

在聊天中，老孙跟我介绍了他家的一些情况，还说他有一小妹，比我小一岁，如何如何懂事能干。给我的感觉他小妹挺优秀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后来，我们测绘到他们村的时候，老孙热情邀我去他家做客，我没好意思拒绝。另外也想看看老孙小妹的样子，就答应去了他家。

即便在那个年代，他家也算得上是个大户人家了，老老少少有九口人，老孙两口带三个孩子，老孙的父母，另外还有一弟一妹。

我终于见到那个让老孙引以为傲的妹妹了，看上去确实挺朴实能干的样子。我们是在村里吃完饭过去的，而他们家里还没有吃饭，老孙的妹子一直在外屋间和他嫂子忙碌着做饭。期间进到里屋两次，个头不高，挺敦实，模样说不上俊俏，也说不上太丑，一般人吧，一下子就打消了我的好奇感。

几天后，老孙竟然托赵助理给我介绍他小妹，被我委婉地拒绝了。不是我心高，她的小妹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测绘工作结束后，我们各自回到村里，我就没有再见到老孙。后来，他的小妹经别人介绍，嫁到了我们村来。时间长了，听别人说干活还行，就是不太会收拾家。我有时也能在路上见到，同为一个村子的人，也会打声招呼。

多年后，村里打麻将成风，我也没能脱俗地学会了，还和老孙的妹子打过一回，也算领略了老孙妹妹的“麻风”，抓牌打牌风风火火，路子挺野，不惧点炮，输赢自如，有几分彪悍，堪称典型的东北大老娘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