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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和解--读余华《许三观卖血记》有感

艰难的和解--读余华《许三观卖血记》有感

作者: 吉世栋 | 来源:发表于2020-02-02 09:32 被阅读0次
    《许三观卖血记》和签字笔

    余华的小说《活着》我一共读了三遍。第一次阅读是在出差过程中用电脑阅读的,第二次是在家中看的纸质书,第三次是翻看。主角富贵坎坷艰难的一生令人唏嘘,但对于生命的无奈让人感慨万千。生命是个过程,我们必须承受。再看《活着》我实在是没有勇气,看着生命一个一个消逝,不敢再碰。但对于余华这个伟大的作家,需要不断的阅读与认识。再看看他的其他著作吧,于是就选了《许三观卖血记》。

    许三观许玉兰和三个儿子

    《许三观卖血记》的阅读是在飞机上阅读的。由西安到哈尔滨的飞机上阅读了前半部分,故事的叙述按照时间的顺序慢慢流淌,每个人都在时代的背景下有条理的生活。

    许三观是个小城里的工人,他的生活是在丝厂推着小车传送蚕茧;油条西施许玉兰在街头炸着油条,吃着零食,穿着漂亮的衣服散发着无法遮挡的青春光芒;根生在乡下种着田地,也在城里的医院通过穿着肮脏白大褂的李血头卖血,过着他们平静的生活。许三观与根生第一次卖血得了三十五元。自己身上的血卖来的钱必须用到有价值的地方,于是许三观就用卖血的钱娶了许玉兰。我们故事中的其他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做着自己的工作。机械厂工人何小勇也与许玉兰的父亲喝着黄酒,追求着许玉兰,但许玉兰还是嫁给了许三观。此时,许三观与许玉兰的三个儿子许一乐、许二乐、许三乐上场了。

    二乐的鼻子像许三观,三乐的眼睛像许三观,一乐的嘴巴像许玉兰,一乐与许三观就是找不到相像的地方。此时的许三观认为,一乐虽然和自己不像,但一乐和二乐、三乐像啊,他们是兄第啊,一乐就是自己的亲儿子。这是许三观第一次就一乐的身份问题与自己在内心进行和解,在内心说服自己一乐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但是,除了这些,一乐还和一个人比较相像,那个人就是机械厂的工人何小勇。除了长相像何小勇,而且关键是许玉兰还承认了自己与何小勇有过,虽然只有一次,但一乐就是何小勇的儿子。

    故事发生了,而且还是这样一个难以言说的故事。此时飞机也从西安飞到了哈尔滨,书先读到这里吧。

    再次拿起《许三观卖血记》是两天后由哈尔滨返回西安的飞机上。

    三乐和方铁匠的儿子打架,作为大哥的一乐拿石头将方铁匠的大儿子砸得头破血流,住了医院。打架伤人,需要赔偿,许三观不干了。白白养活别人的儿子也就算了,但不能还要为他的闯祸赔钱。许三观第一次将一乐赶出了门外,让一乐去找何小勇。有两个女儿的何小勇能认一乐这个儿子吗,当然不行。正所谓两个爹不如一个爹,爹多了就没人疼了。方铁匠认定,不管许三观也好、何小勇也罢,到底谁是一乐的爹没关系,许玉兰总是一乐的娘。方铁匠找人拉走了许玉兰也就是许三观家的所有能拉走的东西。许三观去医院了,去医院卖血了,又是三十五元。许三观用卖血所得的三十五元赎回了自己与许玉兰的家当,其实在心里认可了一乐这个儿子。

    紧接着,时间到了大炼钢铁和吃食堂的年代。吃食堂真好,有大米饭,有大肉,可以选择在街道上吃,也可以到工厂食堂吃,多好啊。但接下来的六零年到六二年,“三年自然灾害”到了。许三观的家里和其他人一样,天天是稀粥,天天吃不饱,饿肚子。此时的许三观又去医院了,到医院去卖血。卖完血以后,许三观要带许玉兰和三乐、二乐去胜利饭店吃每碗一块七的面条。“不行,我养活你就不错了,用我卖血的钱带你去吃面条绝对不行”,这是许三观的想法。给了一乐五毛钱,让一乐去买个烤红薯吃。一乐想不通了,“都是一样的叫爹,为啥不带我去吃面条啊?出走吧,既然你不认我,那我就去找何小勇去”。此时的何小勇也在饿着肚子,能认一乐吗,不认。倔强的一乐就在漆黑的夜里沿着街道往外走,想着逃离这个家。许玉兰要找一乐,当然许三观也要找一乐,最终许三观在邻居家找到了躲起来的一乐。望着一乐,许三观还是单独带着一乐,去胜利饭店吃了一块七的面条。我想,此时许三观承认了一乐,一乐就是自己的儿子啊,一乐能够享用自己卖血的钱吃一碗面条。

    恶人总有报应,何小勇在街道走路,竟被一辆行驶中的卡车撞得不省人事。但是何小勇是恶人吗?可能也不算。

    何小勇在医院救治,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镇上的中医陈大夫提出要救何小勇,只能由何小勇的儿子爬上房顶的烟囱为何小勇叫魂才能救下他的命。此时何小勇那个干瘦的老婆出场了,求许三观和许玉兰,希望一乐能够救何小勇一命。最终,许三观还是答应让一乐爬上何小勇家的房顶为何小勇叫魂。在街坊邻居的围观下,一乐爬上房顶,叫着“爹,你回来吧”。此时的许三观,拿出了何小勇家的菜刀,划破了自己的脸。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述说着,“一乐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亲儿子”。此时,许三观在内心、在众人面前,认可了一乐,一乐就是他的亲儿子。

    文化大革命开始了,许玉兰因为一乐的事情被人们骂作破鞋,被批斗,此时只有许三观为许玉兰送饭,许三观在内心深处还是爱着许玉兰。

    随后的“上山下乡”运动中,一乐、二乐按照政府的号召被下放到了农村,只有三乐留在城里工厂当了工人。期间,一乐回到城里,不想回乡下,此时的一乐完全没有了小时候的灵性和活力。在城里的家中呆了十几天又回到了乡下。临走,许三观为这个儿子卖了一次血,将三十元钱给了一乐,让一乐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同在乡下的二乐。一个月不到,二乐所在的队长到许三观家做客,为了招待掌管二乐返城生杀大权的队长,许三观又去卖血了。这次不同以往的是,卖血的间隔才一个月。令人揪心,这挑战的是卖血行当中卖血间隔要大于三个月的底线。但许三观还是选择了卖血,为了儿子,不仅卖血,还冒着冷汗,与二乐的队长一起哆嗦着喝酒,看到此处我的眼泪不由掉下。

    故事发展到二乐去一乐的下乡地点去看望一乐。此时的一乐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二乐撞开大门,抱着一乐,在深夜,将一乐带回城里许三观与许玉兰的家。在医院检查,一乐得病了,得的是那个时候的大病,肝炎,必须到上海大医院去治疗。此时一乐需要的是许三观和许玉兰的爱心,需要的是治病的钱。许三观为了给一乐看病筹钱,几乎找遍了所有人。这里边包含了当时拉走许玉兰家里所有家当的方铁匠,包含了何小勇去世后成为寡妇的干瘦妻子,就是这些人为了一乐的病拿出了几乎身上所有的钱。此处,能够让人感受到极限贫穷下人们心里的温暖。这些钱由许玉兰带着,带着一乐到上海看病。留下的许三观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收拾完家里,许三观开始了去上海的旅程。这是怎样的一个旅程啊,这是一条为了筹钱卖血的旅程。去之前,许三观已经想好了,为了一乐的病,要卖血,要连着卖血,要一路卖血。

    冬天的江南,阴郁且寒冷。卖血的许三观,喝着冰冷的河水,补充着讨来的盐巴,一路卖血,一路因卖血而发冷,而哆嗦,而坚持。还好,我要感谢余华,让许三观一路哆嗦着到了上海,找到了在医院治疗的许玉兰与一乐。他们三人团聚了,更为可喜的的是一乐的病也看好了。看到此处,我是热泪盈眶,为了许三观,也为了所有人。

    后来的许三观,满头白发,行走在熟悉的街头,除了腰背有所弯曲,其他都好。

    此时,飞机缓缓降落在了西安机场。

    读完《许三观卖血记》,我思绪很乱。伟大的作家对生活的描述总是那么冷静而复杂,让你很难用简单的话语表达对作品的感受与看法。我能够感受到的是许三观的一生就是与自己艰难和解的一生。第一次卖血,就是与自己工人身份的一次和解,作为一名工人也参与了卖血;接受许一乐,用自己卖血的钱为为一乐处理打架后的赔偿、为一乐买一块七一碗的面条、为一乐看病,文化大革命中保护许玉兰更是一次又一次的与自己以及与社会的和解。

    余华为我们描写的许三观卖血的故事似乎无半点色彩,所有的影像、所有的场景均发出黑灰色的光芒。有色彩好,没色彩也好,人生的旅程就是那样,我们必须一步一步走过,与社会、与自己慢慢和解。

                                              jimstone于宝鸡                                          2019年11月23日晨写                                                    11月24日晨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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