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Emith | 来源:发表于2019-11-16 02:01 被阅读0次

    第一次见南方的月,是刚来杭州的那个雨夜。那时你问司机师傅,是否杭州的夏日向来如此,月色混着雨水,时而泛起波澜,时而静谧无声。师傅言道,雨夜并不多,只是这些天常有罢了。

    那时你还不懂这句话。也的确,这场雨后来又下了许久,但慢慢的也停下了,一些雨水化为了几步远处上塘河的一部分,而另外的大概流进了西湖。对雨水来说,这大概是一段无法返程的路,汇入西湖,然后或许再去哪,总之人们已经不得而知了。

    第二次见南方的月,是中秋的那个晚上。那时明明是你第一次身在异乡吧,你却并没有尝到思乡的滋味,杭州的热情、月夜的绮丽似将思乡情愫锁入内心的最深处。你走在路上,不需要戴着耳机,你有很多想说的话,有很多想要结识的朋友,有很多不同的想法。或许那时的你想要买个尤克里里去引起女孩子的注意,想要参加个演讲比赛讲出感人肺腑的话语,想要把过去所有的不愉快和你的思乡之情锁在一起,想要让你的未来如这月亮般明澈。

    第三次见南方的月,在国庆归家的那个凌晨。你好像胆怯了,那天的月亮如此平常,而你在那月亮中看到了西湖,看到大雨冲刷着前往火车站的公交,看到了自己如雨水般消失于湖泊。然后猛然意识到父母返程的那个下午也是大雨瓢泼。杭州的天不再善解人意,杭州的月变得愈发高深莫测,你曾经一心奔往南方,现在却好像胆怯了,可是你到底在胆怯什么呢?

    再后来,你开始关注南方的月。

    它与北方的月不同,更加明亮,更加高贵,你盯着它,世界的空气都会凝结,你会突然驻足,因为那种冰冷的气息遏止了你前进的步伐。这里所有人都曾看过这样的月亮,于是他们被冰住了,笑容僵硬,内心不曾融化,客套话冻在舌尖,冰块封住嘴唇。唢呐嘶哑,尤克里里的弦绷直,轻轻一触便是鲜血直流;舌头僵硬,演讲比赛缄默无言,缓缓张嘴便是冰碎齿落。内心深处那些曾经的不愉快与乡愁反而成为了温暖的阿瓦隆,原来那些你抛在一边的东西,如今如此赤诚地站着你的面前,你不明白,你从缝上的衣兜里扯出耳机,缓缓戴上,又像是卖力地砸入自己已经冻僵的耳朵里,你想哼歌,可是所有调子都已忘却。你伫立在上塘河畔一条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无名小路上,从此收起笑容。

    你最近一次见南方的月,就在今晚

    你热爱你内心的炽热,你一次次用那份炽热去对抗月亮,再后来你选择守护那一丝温存,因为你很快明白,这份炽热就那么多,若是它彻底凉下来,你也会成为大多数人。而或许雨夜不多,只是这些天常有罢了,熬过去,便是太阳。

    然后在某一个晴朗的清晨,你拉开窗帘,突然明白,北国也拥有同样的月亮,只是你还没有等到它变得寒冷便离开了,但其实无论如何这一天总会来到。然后再某一个清晨,即使太阳炽热,你也许还是变成了大多数人。

    但现在,你真的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你只想要拿起那本你最心爱的书,跟你的过往再打声招呼,和他们再说说心里话,因为那里有你仅存不多的一丝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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