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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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听头顶响起“轰隆”一声闷雷，唐小隋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再有几分钟就22点了，等手里这十多张传单发完，不管是否下雨，也该收工回家了。

不料夏夜的雨说来就来，完全不按惯例先数个一二三，便急不可耐地咆哮着俯冲下来。雨点疯狂地砸在广场旁翻倒的铁皮围挡上，响起的“哗哗”声像军鼓一般密集而浑厚，似有无数骑兵冲阵厮杀一般，唬得周围的人惶惶奔逃。

雨来得太大太急了，唐小隋没有伞，便随手扔掉传单，撒腿冲向前面的雨棚，但依然被淋了个半湿。街边门头上的各色灯饰，跳闪着五彩斑斓的光，透过雨幕，映在唐小隋满是雨水又棱角分明的脸上。

大抵是水德星君突然心生悲悯，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居然停了。唐小隋用手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把腰一挺，大步流星往前面的小巷走去。

这条巷子光线虽然阴暗一点，但他直觉是一条回家的捷径。

2，

唐小隋是一家健身房的业务员。

下午，他顶着烈日奔走在这个商圈，挨个门市派发健身广告传单，路遇行人，即便满头大汗，他也热情地咧开嘴角，尽可能用阳光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换来人家的片刻停留，方便他灌溉迷魂话术。

健身房规定，每天邀约两个顾客到访，一个月下来，他就能拿到三千块的底薪。

今天他差点磨破了嘴皮，却连一个顾客都没拉到。看来未来这几天得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极尽坑蒙拐骗之能事，忽悠多几个人进店，否则到后面压力会越堆越大。

一个月六十个名额啊，简直太费嘴了。

头两个月他一边地推拓客，一边央求朋友或者熟人充数，还厚着脸皮让隔壁租客和出租屋老板帮忙，甚至连楼下卖小面的夫妻俩都摊派上了，才好不容易完成任务。

这个月挺过去，他就可以转正了。

这年头，挣钱实在太难了，像他这样文化不高又没啥特长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好在他年轻有活力，有赖于经常耗在健身房，他的身材塑形得很好，加之长得高大帅气，常有各色异性和他搭腔——下午有个过路的小姐姐就和他聊得非常愉悦。

当时因为天热，他将长袖挽起来，露出了手臂壮实的肌肉，看得小姐姐“啧啧”称奇。小姐姐穿了一套黑色职业套裙，眼神滚烫，体态撩人，胸前一对大灯耀眼无比，简直呼之欲出。

健身房那些前来健身的小姐姐们，多数年纪偏大，唐小隋刻意控制了射程并没有来者不拒，因为他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觉得套裙小姐姐就不错，如果能将她发展成健身房的常客，拿提成的同时，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此岂不快哉？

可引为遗憾的是，唐小隋还没来得及问她的电话或是微信，她就匆匆走了。

3，

唐小隋独自走在巷子里，路边闪闪发亮的“按摩”、“洗浴”灯牌像些个搔首弄姿的站街女，令他有点心生鄙夷和心烦意乱。他从来不喜欢这种地方，早知道这里满是这种店铺，他才不抄这个近路。

但当他看到一个亮着“采耳”的灯牌，和灯牌下抱胸而立身着黑色套裙的小姐姐的时候，他的眼睛再也不愿挪动了，连同他的一双腿。

呆愣片刻，唐小隋大步朝小姐姐走过去，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这里可以掏耳朵？”

“掏耳朵多俗啊！是采耳，专业采耳，绝对让你满意！”小姐姐见有顾客登门，神采顿时飞扬起来，“躺采。”

掏耳朵就是掏耳朵，谁特么玩文艺创新竟然换了个“采”字，就像喝红酒用上高脚杯一样，用土碗喝又有何不同？

虽说心里这样想，但唐小隋对小姐姐的揶揄并不以为意。

“多少钱啊？”突然想到微信余额仅剩五百块了，房租都还没缴呢，答应给家里转钱的事也是一拖再拖，唐小隋屁股不由一紧，声音也顿时低了半分。

“68块，很便宜的。虽然看你就不缺钱，但既然是熟人，还是给你个友情价，只收你58。”

58块？还好。一会儿和她好好说说去健身房的事儿，名额有了，指不定业绩也跟着来了。至于熟人？一面之缘而已。不过嘛，这个小姐姐倒是挺会说话。唐小隋悄悄给了她一个五星好评。

店里不算太宽，但有上下两层。店门口右侧吧台旁，坐着两个正在玩手机的胖女人，小姐姐领唐小隋上楼的时候，两人头都没有抬一下。

嗯，挺好，又多了两个潜在名额！

楼梯有点陡，小姐姐扭着软腰走在前面，浑圆的屁股就在唐小隋鼻子跟前左摇右晃。唐小隋屏住呼吸，忍不住猛吞了几口唾沫。

大厅摆着三张狭窄的美容床，角落有个洗手间，另有两间房门敞开着，里面各有一张稍大一点的床，床上收拾得倒也齐整。

小姐姐指引唐小隋走进靠里的一个房间，让他上床躺下，很快拎来一个工具箱，关上门开始忙活起来。

楼上非常安静，唐小隋紧张的心情开始慢慢放松。

4，

唐小隋谨记此行的目的，他盯着小姐姐的下巴问：“对了，下午我都还没有说完。生命在于运动，运动在于健身，要不你去我们健身房办个卡？”

说完，反手扯了扯衬衣后背，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湿漉漉地躺下。

“多少钱啊？”小姐姐问道。

“不贵，A类月卡380，年卡3800。B类月卡880，年卡8800。”

A类指高级教练，B类指特级教练。美其名曰高级，其实就是一般的健身教练，特级就是更加专业，还能负责膳食指导营养搭配那种。

“这还不贵啊？”小姐姐歪头看了看唐小隋的后背，“衣服都湿了，脱了吧，先给你晾一晾，走的时候再穿。”

唐小隋躲开小姐姐的眼神，略一迟疑，还是脱掉了上衣，缓缓躺下。

“哇......这么大？”小姐姐盯着唐小隋健硕的胸大肌，不由惊呼起来，“我可以摸一下不？”

唐小隋迟疑着想要拒绝，但小姐姐的手已经伸过来了。他只好配合着两手捏紧拳头，收着双臂紧了紧胸。

小姐姐的手并不凉，但一触到唐小隋，唐小隋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栗。

“嘻嘻......”小姐姐轻轻一笑，胸也跟着一起乱跳。

“有点痒！”唐小隋信口回答道，借以掩饰心里的慌乱。

5，

小姐姐采耳的动作不太娴熟，每次拔出天鹅毛，便凑近唐小隋的耳朵轻轻吹上一吹。

“舒服不？”

她的声音轻柔无比，甚至低不可闻，那一瞬让唐小隋感觉像是蜷缩在枕边的前女友在低问她的表现是否令他满意。

唐小隋浑身一阵酥麻，突然觉得有点招架不住，但他依然记得自己的目的，于是又开口说道：“你去办卡，我可以帮你申请折扣。”

“好贵哦！”小姐姐嘟着小嘴心不在焉地回答说，然后一手环住唐小隋的脖颈把他往身前拽，“你躺过来一点。”

唐小隋顺势往小姐姐身前挪了挪，脑袋突然就这样死死贴紧了大灯。

那是一种在前女友身上从未体验过的美妙弹力，唐小隋的血液瞬间奔腾起来，胸口蓦地燃起了一团火。

但小姐姐却无动于衷，大约是太专注了。她又呶嘴对着唐小隋的耳廓轻轻吹了吹，唐小隋顿时僵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抓住床沿，死闭着眼一动不敢动。

不用睁眼看，他也知道，他的身体有一处地方开始离心离德不听使唤了。

6，

唐小隋正神游化外，采耳完成。

“采完了，再按摩按摩。”

没等唐小隋反应，小姐姐立刻开始给唐小隋捏腿。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唐小隋的大腿根，令唐小隋又是一个激灵，不由得睁开眼，紧盯着小姐姐，任由心下不停狂跳。

“你莫非还是一个处男？”小姐姐挑着眉低声笑问，眼神里像是有一种羞怯，又像是一种挑逗。

“......”

唐小隋不敢回话。此刻他喉咙里压着火，他怕他一张嘴，那股火焰会立即反噬眼前这个柔弱无辜的纵火犯。

小姐姐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自然天成，她的身体保持前倾，双臂往内夹紧，将两盏大灯进一步向前推进。

唐小隋偏过头，装模作样地扫向小姐姐的下巴。他的目光在小姐姐下巴处急速下坠，悄然落到白花花的山坳中间。

“好热啊！我脱件衣服。”

小姐姐起身脱掉外套，然后爬上床，跪坐在唐小隋的大腿两边，俯身给他按压肩膀，两个大灯随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地剧烈晃动起来。

唐小隋的眼睛根本没处安放，脑子越发眩晕。他看小姐姐似乎全无禁忌，于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索性肆无忌惮地盯着看，任由全身的火苗哔哔啵啵地乱窜。

“看什么呢？有那么好看吗？”小姐姐见状妩媚一笑。

“怎么那么大？”唐小隋不管了，直接问道。

他不停地吞唾沫，觉得自己就快燃了。

“比你女朋友都大？”小姐姐咧嘴又问。

“嗯。”

“大又怎么样？不就是两坨肥肉？”

“不会是假的吧？”唐小隋颤着声音轻声问，忍不住伸出手去，“我可以检验一下不？”

“哼！不行。”小姐姐侧过身，把唐小隋的手挡在一边，“我不是那种人。”

“就一下。”唐小隋不死心。

“要收钱的。”

“......”

大灯晃得更厉害了。

“多少钱？”唐小隋吞了一下喉咙。

“100。”小姐姐飞快地回答道。

“好。”

唐小隋的“好”字还没出口，两手就已经攀了上去。

“哇......这么大？”唐小隋两手一探，不由惊呼起来，和刚才小姐姐摸他胸大肌时如出一辙。

“好了，说了只摸一下。”

小姐姐身子往后一缩，想躲开唐小隋的手。

唐小隋没工夫说话，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大灯，那玩意儿的附着力太强了，把他的手粘得死死的。

“再摸得加钱。”

“加多少？”

“100。”

7，

“轻点......”小姐姐醉声呢喃着，也顾不得按摩了。她无力地瘫倒在唐小隋厚厚的胸膛上，任由唐小隋的手翻山越岭。

“哇......”唐小隋又发出一声惊呼。

“下面不准。”

小姐姐将两腿一紧，唐小隋的手顿时失去了纵横驰骋的空间。

“就一下。”

“得加钱。”

“多少？”

“200。”

唐小隋没工夫说话，时间太特么贵了。

8，

未几，唐小隋搂住小姐姐艰难地翻过身来，换他在上面。

“你要干什么？”小姐姐眼神迷离，声音已经带喘了，身子软得像一滩烂泥。

唐小隋不说话，喘着粗气，只顾着扒她衣服。

“你得加钱。”

唐小隋手上动作不停，狠狠地咬牙回答说：“加钱就加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