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白夜行》,东野圭吾的小说,今天当我坐在电脑前想要为这本书写点什么时,忍不住翻开封底看了看:2008年9月第1版,也就是说,在这本书上市将近十年之后,我才因为偶然的机缘巧合翻阅了它。
十年,可以改变多少事情,此刻,当我打着字,依旧觉得心痛无比,无比压抑。书中的主人公是经历了怎样的世事,才让自己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直到生命坠亡的那一刻,他又何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是的,他不曾有过一分钟的后悔,纵然只是在暗夜里走路,纵然永远见不了阳光,他依然固执地将自己选择的那条路走到底,从此不见光明,直到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一、故事梗概
-
引子:小说起始,当铺老板桐原先生被杀死在一座废弃大楼里。和桐原相关的人——一男一女相继死亡。警方侦破几年无果,桐原的死遂成悬案。桐原的儿子亮司——冷漠,阴郁,对学业完全没有兴趣;后来选择了离家出走,在社会上独自闯荡。西本文代的女儿—雪穗,被一个亲戚收养,继续上学,而且品学兼优,貌美出众。
-
雪穗:优雅、漂亮的雪穗是所有男生追逐的焦点;但是所有和她关系亲近的人,非死即伤;死的离奇,伤的都是心灵。在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之后,雪穗却越发的坚强、独立、勇敢。她从不会为任何事情过度伤心,她明白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大学毕业之后,她嫁给了成,一个家业丰厚,沉稳帅气的男人。然而,她并不爱他。后来他们离婚,她嫁给了一个更有权势的男人。这期间,她炒股,股票暴涨,她开精品服装店,生意盈门,她做什么都会成功,几乎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只有她想不想做的事情。
结婚之后的她,越发迷人,那双猫咪一样大大的眼睛时时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然而,她真有那么完美吗? 起初,我也以为是生活的磨难让她越发坚定而勇敢,以为她在经过最初艰难困苦的家庭生活之后锻炼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意志与品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 缘起
雪穗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在那个贫寒的家里,她会去图书馆读书,她认识相距不远的当铺老板的儿子亮司,图书馆是他们约会的地点。但是,她的妈妈为了生活或者说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的女儿,她用女儿的身体去换取金钱。我常常想,雪穗有选择不从的能力吗?没有,当时的她,还是三、四年级的小学生,她要生存,她根本离不开那个赖以活下去的家,尽管那个家就像是住在贫民窟里一样,但是好歹,还是一个家,还有可以遮风挡雨的瓦片可以护佑她在表面上安全地长大。
但是,在当铺老板拿着巨额现金找到西本文代,谈妥了要将雪穗纳为养女以便长期占有之后,事情发生了变化。就在那个废弃的大楼里,桐原行着不轨之事,也许那一天,亮司正与雪穗约好图书馆见面,却发现自己的爸爸和雪穗在这幢大楼里,好奇心驱使之下,他发现了让他无法忍受的一幕,于是,他手刃了自己的爸爸。
是的,对于桐原这样的禽兽行径,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要如何接受? 仓惶无措之下,他应该如何理解那样的行为? 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解救心爱的女孩。
他让她回家,他收拾残局,他掩饰了现场,他让警察找不到北,从那一刻起,亮司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他和她一起制造了后来的所有事件,几条无辜的生命,那些受到伤害的纯洁善良的女孩,他极尽恶毒之能事,她,欺骗伤害身边所有对她好的人,从养母到第一任丈夫,再到第二任丈夫,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
记得看到后半部分时,我不得不将空调打开,以抵御文字带来的寒冷感觉,那是一种彻骨的冷,同时伴随着极大的恐惧感。因为你不知道雪穗和亮司下一个要谋害的人是谁,你不知道他们会用怎样的手段去伤害对他们有牵绊的人。
然而,直到图书看了过半,我才明白它的主人公是亮司,而不是任何其他人,那天,他用刀子裁出了一对漂亮可爱的恋人送给被他拉下水的友彦,他让他们结婚,他自嘲自己的人生就是:在白夜里走路。而他真正的想法却是:我想和你牵手在阳光下散步。
是的,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那个叫做雪穗的女孩,无论是孩提时代还是青年时光又或者是在雪穗已经嫁为人妇之后。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从不曾怀疑过自己的选择。
- 万劫不复的起源
当我合上书,我一直在做一个假设:当他们稍稍成年之后,他已经离开了那个没有温暖的家,他爱她,他原本可以劝说她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因为他们已经有了第一笔巨额的不当之财,将日子过好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他没有,确切地说,是她根本不可能跟着他走。
她要体面的生活,她要自己永远是最美的样子。在学校,如果有女生比她漂亮,那个女生必定受到她的伤害,她根本容不下任何比她更优秀的女孩存在,她要自己是惟一的发光体,她要自己永远是男生聚焦的对象。
在她走入社会之后,她也完全有能力和亮司独立生活,可是她想要的太多。她要显赫的家世,她要追逐更多的金钱,在她的驱使之下,亮司一次次地铤而走险,一次次地走向罪恶的深渊。
也许在他们的手上犯下第一条人命之后,他们的眼里心里已经不再有对这个社会的敬畏之心,不再有正常的规则可言。我一度以为,亮司之死,是由雪穗的欲望造成,但是本书的最后一页,亮司跳楼死亡后,当警察问她:“这个人……是谁?”雪穗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警官:“我不知道。雇用临时工都由店长负责。” 然后,她上楼,一次都没有回头。
当看到这里时,我相信,亮司之死,由雪穗间接导致,但是根源却是他们已经不再有一颗正常跳动的心。或者说,他们的心里,不再有正当的世界观、人生观。
二、心若坏,世间万物皆可不复存在
- 雪穗为什么这样坏
我们小时候,常常用“好人”、“坏人”去给一个人下定义。其实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也完全是由自己单方面决定的。那么这本书里面,如果要给雪穗下一个定义的话,她可以算得上一个完完全全的坏人。
然而她的坏由何而来,“人之初,性本善”,就算人之初,性无善无恶,如果加以正确引导,也不至于在人生的路上一错再错。雪穗,她在幼时就不得不接受依靠出卖自己让生活过得更好的游戏规则,而这种游戏规则经何而来——那个给了她生命的妈妈。
有这样的妈妈,雪穗怎么还会有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呢?当她拿着别人的钱去改善生活时,当她无视女儿的痛苦周旋于其他男人之间时,她的心早就坏了,如果雪穗是书中一朵美丽恶毒的罂粟花,那么她的妈妈,则是罂粟花之根。是她一手培植了雪穗这样的女儿。
所以,当警察将怀疑的目光转向西本文代时,雪穗首先将自己的妈妈置于死地,“利己,无他”,这四个字,我以为放在雪穗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碍她者伤,挡她者死”,在她后来的人生道路上,她完全本着这样的出发点去为人处世。我们崇尚的“善良”一词,在她的心里已经不复存在。
那位收养了她的养母,教她茶道,教她花道,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她以为会和雪穗相依为命,却不知道自己早已引狼入食,最终死在雪穗的手里。雪穗的刻薄与恶毒已经深入肺腑。如果一个人的心真地可以用“红色”和“黑色”去形容,那么雪穗的心一定是深黑色的,黑到没有一点点的亮色。
当一个人受到伤害之后,其实,想让伤口复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里永远留下了伤疤,对于雪穗来说,她后来的人生掺进了极大的报复心理,她要毁掉身边所有美好的东西,这一点在美佳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她善于伪装,她善于将自己伪装到让所有的男人都围着她转。
不知道她活着的意义何在,感受不到亲情,感受不到身边人对她真诚的爱惜与关心,一心看着钱,一心追求物质,这和一个商品,和商店里漂亮却不中用的瓷器有何区别?她的妈妈,当她在自己女儿身上犯下第一次错误时,她就真的该死了。但雪穗后来的行径又何尝不该死,当她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简单阳光的生活时,她却一次次地指使亮司去制造一系列的恐怖事件。
她的心,是真正地坏了,即使是华佗再世,也无法灌注一些善良的因子在里面。她的坏,由内而外,无法阻挡。
- 亮司的坏因何而来
看书过程中,我一次次地被亮司的心狠手辣震惊到,他杀人不眨眼,他辱尸,偏偏他做完所有事情之后,都可以让警察找不到痕迹。那么,他为什么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亮司家和雪穗家其实是两个极端。亮司家开着当铺,他们不缺钱,然而,正是钱毁了一切。如果雪穗的妈妈是罂粟花之根,那么亮司的家,可以说是让罂粟花得以存在的土壤。
在那个家里,桐原拿着钱去买幼女,以满足自己的恋童癖,是呀,他有钱,他就去为所欲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怎样地伤害了一个幼小的孩子。那时,亮司还是一名小学生。在那个家里,亮司的妈妈从来不关心店里的生意,她只关心自己的外表与身体,为了私欲,她和店员走到一起,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母亲形象。
试想,在这样的家里,亮司会有怎样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所以,一般大的年龄,外表美丽纯洁的雪穗当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精神寄托或者说慰藉。所以,他杀了自己的父亲也许并没有那么痛心,那,只是他走上不归路的开始。
后来,他也许有过从善的机会,但是看看她的母亲,在他告诉她,他要离开家,并不再回来了之后,她也只是那么冷漠地应了一声,未做挽留,放任自流。从此,他开始了一个人的无法无天。
自此,雪穗的利益成了他衡量自己的惟一天秤。他甘愿将自己置于黑暗之中,那黑暗,永无天日。因为,他深深地爱着她,但是除了雪穗,没有人知道他的爱在哪里,没有人相信他也会向往纯洁的爱情。
他看着她变得亭亭玉立,看着她出落得越发美丽,也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他依旧躲在幕后,为她做所有事情。不得不说,他的存在本身,是一个悲剧。生,没有亲情,死,为了没有阳光的爱情。
“我想和你牵手在阳光下散步”,多么美好而又凄凉的心愿,这是亮司的终极梦想吧,可是,于他,只是一种幻想,因为雪穗只是将他置于自己的身后,他是她夺取更多物质的机器。
不能说亮司被雪穗蒙蔽了眼睛,因为亮司比谁都聪明,在单方面的爱情力量之下,他已经不在乎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对是错,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世上好女孩千千万万,可“惟雪穗是瞻”也许已经成了他的人生信条。
小说的最后,他死了,像一条丧家狗那样。有多少人在看完小说之后和我一样为他唏嘘感叹。我对他的感情由起初的憎恶、痛恨,到最后的同情,伤心。这世上的路,有那么多条,可是他问过自己的心吗?他照顾过自己的心吗?雪穗用无止尽的欲望与畸形的爱情将他固执地置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的人生之路怎么会有光明,怎么可能不歪,就这样他越走越偏,再也回不到起点,直到跌下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的,他从来没有过太阳,对他来说,黑夜就是白天,对于一个永远生活在阴影之中的人来说,也许除了生命,他已经不再有什么可以失去。
所以,白夜行,三个字,是对他的生命的最好的诠释!
无戒365日更训练营2018年第4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