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休时常挂在嘴边的是:对不起,TA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就是TA的另一句口头禅:我让你失望了。
紫休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虽然已经22岁了,用TA母亲说的话就是:“这要是在以前都是孩子的妈,怎么还不懂事。”紫休想反驳,却又无从开口,的确,还能在这个港口停留多久呢?
紫休其实也曾启航过,兜兜转转后还是收起了帆,那两个月零八天,TA记得清清楚楚,每个瞬间的感觉都历历在目。出发之前就知道会有风浪,踟蹰之后还是想要试一试,没想到的是心跳跟不上节奏,只能在停止跳动前原路返回。
没有人注意到TA,别人都在匆忙赶路,有着血缘牵绊的人回头找TA了,第一天没说什么,第二天开始温柔的对话,第三天有些强硬,第四天明嘲暗讽,第五天忍不住大骂,后来他们走了,偶尔会用无线传达着失望。
紫休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很敏感,TA累了,很开心看到前方有熟悉的人走来陪着TA,彼此都沉默着,第一天TA以为他们懂,第二天TA试着和自己斗争,第三天TA的战斗力被压迫着,第四天TA好像看到熟悉而恐惧的以前,第五天TA害怕了,后来TA选择戴上面具。
毫不吝啬的发散着笑容,无论被人说什么紫休都愉快的接收着,只有无声的东西才能感受到自己还存在着,门前的树,邻居家的猫,突然有一天,紫休的鱼死了,TA开始奔溃了。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紫休的日记里不止一次的写下那些不吉利的话,有那么一瞬间,TA觉得痛快,仅此而已,灵魂跟不上肉体的步伐,大口的喘息着。
“其实我一点都不快乐,对不起,我常常让人失望。”
写完这重复多次的短短几十字,紫休在凌晨三点钟终于开始有了困意,合上笔记本,伴随着担心进入了睡眠,TA隐约听见有笔在纸上的摩擦声,迷迷糊糊。
“紫休
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一旦我说了,游戏规则就被破坏了,我要说,因为你太像我了,你说也许明天就有勇气说再见了,我不想我消失,所以我自私的选择了和世界为敌。
你所经历的这些都不是真实的,配角的高超演技迷惑了你。
你的前上司其实很欣赏你的才气,只是想让进步快一点,才会如此严厉;
你的前同事其实很想跟你做朋友,只是你总拒绝,他才不会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你的父母其实很担心你,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走进你,只能软硬都试一试;
你羡慕公园的老爷爷悠闲的散步,岁月留下的疤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你说如果是猫就好了,无忧无虑,它也曾露宿街头,它也曾被拳打脚踢,和你的伤痛也没什么两差;
眼睛只能用于表面的区分,它没你想象会透视到本质,你的心也一样,它坚硬的很。
对不起,这句话有多轻佻,后面的那句我让你失望了,又有多不负责任,你闯下的祸就短短的几个字了结,你还记得曾整夜因为一道题而辗转反侧到深夜,直到想出解题方法才肯睡去,似乎忘了最初顽强的你。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你要记得其实你真的很不错。
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希望你快乐。”
依旧早早的醒来,枕边是打开的日记本,多了一页被写的满满,紫休不以为然,什么游戏规则,对我的生活如此知晓,还私自猜测,说出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指责这一切都是自己矫情收的果。
紫休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刚好看到正准备上班的母亲,互相看了一眼,紫休第一次从眼神里读出了心疼,母亲转身离开,有点驼的背,白发也增多了,和以前大不一样的形象。
和往常一样去公园散步,常见的老爷爷坐在长椅上发呆,走近时才发现泪流满面;一只猫哀鸣着。
紫休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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