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来花弄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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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果花

……西餐厅里人声鼎沸，众人开怀畅饮，谁知这郭家将要陷入一场深渊中……

……详见上节……

云破月来花弄影(七)

8

夜深了，客人们都酒足饭饱，陆陆续续出来告辞，与郭先生、夫人道别后一个个地离去了。

孩子们和留宿家里的客人都休息了，郭先生和夫人又来到书房。这时他们也冷静了下来，卉卉能去哪里？她会去投奔谁呢？没有留下点蛛丝马迹？郭夫人突然起身说：“对！去她闺房找找线索。”

夫人来到卉卉房间，看到影儿都要睡着了。她冲孩子摆摆手说：“你睡，大姑找点东西。”她后轻手轻脚地开始翻腾，拉开卉卉的床头柜，抽屉里都是些小玩物和日常用具。书架上一排排书很整齐，不像最近挪动过。五斗衣柜里，卉卉把衣服拿走了一半。

再翻看大衣柜，结婚的新衣件件精工细作，套套色彩靓丽，光彩照人的嫁衣却被冷冰冰地晾在那里。郭夫人不禁伤心落泪，依依不舍地关上衣橱门。她顿觉得无力，扶着梳妆台坐在了镜前的椅子上。

卉卉的梳妆台几乎成了写字台，她的书本比手饰、胭脂重要的多。夫人望着这横七竖八的笔记本，忽然，她发现其中夹着一本梁实秋散文集，这可是卉卉喜欢读的书。夫人立刻来了精神，这肯定是卉卉最近读的书。于是，她快速抽出这本书。唰唰唰地翻页，书里没留下什么便条。

但是在梁实秋作品《骂人的艺术》这一篇中，书停顿了，好像这页翻看了好长时间，压出了很深的印记。夫人凝视着这页，突然发现有透过来的笔痕印记，再翻过一页去，她看到了卉卉的笔迹。

夫人揣了这本书，赶紧回到书房。郭先生还在那里发呆，看到夫人急冲冲推门进来，手里捧着本书，马上清醒了许多。“莫非真有线索？”郭先生惊讶地问道。

“你快看！这是什么？”郭夫人把书递过去，她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夫人背靠沙发却使劲地仰起头，那种表情难以言表。她觉得这下似乎要有结果，却真的害怕面对结果。

先生翻开书，书自然也落在那页停留住。估计卉卉下这个决心时，一定也犹豫、纠结了好久，这页书上压出了不可愈合皱折。下一页上，在《骂人的艺术》第五节小标题<态度镇定>的空白处，卉卉写下了小小的一行字：我要离开，不要找我！我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试想，卉卉如此不动声色地离开，真的是多么的镇定。 看到这里，郭先生一定会想起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卉卉太有才了，这女儿真不是他想象的，可以任人摆布，包括去遵从父母的安排。

这件事就算尘埃落定，卉卉逃婚了。先生、夫人已经欲哭无泪，接下来怎么“演”？

这两人躺在床上辗转反复，一夜无眠。天还未亮，院子里的帮工佣人们早已行动起来，明天就嫁女儿，今天的场面比昨天更要隆重些。先生和夫人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坐在大厅，继续安排着今天的重要事项。

这种煎熬实在让人心绪不宁，但只能按昨晚他俩商量好的，先请两位老太爷过来再做商定。

于是，备好了车，派人分别去接郭老太爷和岳老太爷。

整个院子里又仿佛恢复了吉日的气氛，工人们忙碌着早餐。客人们陆续起床收拾，醒来的孩子们早已兴奋地跑来跑去。影儿就留在卉卉的屋里，按大姑的指示不敢多支声。

影儿翻看着姐姐的书，她识字但不多，只是看画册和热闹。她一心就想让卉姐姐带她去北平上学，天天向往着那美好的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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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月来花弄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