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阿勇先生拎一手锯归家,见我愣住,答曰:最近背痛,许是夜里睡姿不正,以运动缓解之。
晚饭后,捡出一截银杏木,戴上手套,搬来凳子,在阳台上砍凿起来,儿问:爸爸干嘛?答曰:我给你做一把木剑。遂砍凿锯木之声不绝于耳,树皮木屑之料纷纷落地,娘俩立旁观之,饶有兴味。地上木料渐积渐厚,不久娘俩兴味索然,退去,及至洗漱完毕,儿呼之,父来抱儿,问其进度,曰:还有一点。于是娘俩先睡下,待儿熟睡,娘复起,至阳台,剑之雏形已具,且柄与刃皆打磨完毕,正以树皮装饰联结之处。其时已近亥时,寒凉渐近。打趣催之:汝停不下来乎?停下来,也需意志。君不语,仍继续,只得独自睡去。第二日一醒,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一木剑立于桌面之上,恰似人走而留一书信。窃笑其痴。儿不知其名用,以为玩具。
做木剑再细观之,想其费力之功夫仅一时辰而已,不禁叹曰:若由吾辈铸剑,必先上网查阅,后描剑图于纸,然后实施于木料之上,施工过程必然小心翼翼,又耗时几日,恐未必能成功矣。而君为之,看似随性而起,仅需饭后睡前乃毕。
仔细思虑,原来成事与否,不在事到临头的发奋用功,而在事前的准备和积累。想必他胸中有剑久矣,且剑锋样貌丝豪分明刻于心中,至做剑时,只需将胸中之剑靠手的灵巧匠艺实体化,可谓厚积薄发,人不知其理而赞其天赋异禀,岂不谬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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