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我只能伸长手去够奶奶那干枯的手掌,她牵着我停在老房子门口,侧身站立着,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侧着身,目光收拢也不像是在眺望远方,就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好动的我不如她那般沉寂,我立在原地却也将身子四处转动着。透过一层层宅门,内院里忽然间,有人影闪过。我第一个念头竟不是害怕的惊声失叫,而是停下来感受那份熟悉,我将眼睛瞪大了看,一旁的奶奶也好似察觉到了,可她仍然侧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又看见了!我看清楚了那个身影!挣脱开被奶奶拽住的手,使出浑身的力气朝那边喊道:爷!!!
那只老旧的身影,听到我的呼唤便将身子停住侧脸望向我,对视的一瞬间像是历经了好些年。我跑过去被门槛绊着后又踉跄着奔过去。爷爷半蹲下将手中的花猫扔放,那猫趁我们不留神,跳跃到地面、石凳再是石桌上,借着院内矮墙旁那颗生长茂盛的梨树消失了。
我过去扶他,走到里屋。爷爷拿起手中破旧的棉布开始缝补,我跳上炕头跪坐在爷爷身侧,环保着他正在做工的臂膀,将整个身体的支撑点都倚靠在他身上,观摩的同时用手指腹磨磋着他衣服灯绒布料的纹路。时间好似静止,心里忽然恐惧起来,眼前的一切都让我害怕,理智告诉我,这是梦境,数十年间我陷入的梦魇次数太多了,此刻的幻境梦醒后将不复存在,而痛苦的泪水,总将现实与梦境模糊。就这样,心里即便是想着,也还是不舍得望着眼前的真实景象,一遍一遍,反反复复的确认那发鬓那眉梢......我不相信这是梦。我尽力感受着,我感受到了体温,是热的!是热的啊!开心的想要呐喊,心酸的也将要流出泪来。怕被看到,忍着心底波澜,赶紧将泪水吞咽了回去。回过神来,见棉被已经缝补好,爷爷眯瞪着双眼用微弱的力气说:“雨雨,爷困了,歇会儿。”我不言语去扶爷爷卧下,离开床边时将被角窝好,不舍得望着沉睡的画卷小声的说;“爷,屋凉,我给你把炕烧热去。”没有应答,爷爷显然入眠,我顿了会儿便起身出去了。
在屋外,我一手一手往洞口添柴,心想:“这下爷的被窝该捂热了。”
写于2017.7.27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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