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讷的古浪苦熬3年，终于研究生顺利毕业。和其他同学一样，他的工作目标锁定在销售岗位。老师牵线搭桥，给了他一次面试的机会。医药类私企，属于不上不下的水平，古浪未有心动的震颤。另外由于帮助别人做实验，错过了一次面试。老师又帮他联系了第二次。当面试官说出“你把这个抽纸卖给我”的考题时，古浪直觉告诉自己，“你挂了”。结果，古浪惨烈败北，还消耗了二次老师的人情。
老师的再次帮助下，古浪参加第二次面试。这次的外企较知名，在古浪的心里选项中排列前三。走进干净明亮的高楼，穿西装的古浪有些不自在。看着来来往往衣着光鲜、身材恰好的男男女女，古浪激动混杂紧张。他幻想着与他们一起共事的美好情景。
接受过男前台的问寻，他进入18楼足球场那么大的办公区，被引带至比山上孤独的亭子略小的一间会议室，四周由毛玻璃围隔。坐着等待大约10分钟，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开始面试。虽然聊天的氛围相对轻松，毕竟古浪只面对一个人，而非五六个人。问题并不复杂，英语水平如何？克服过的困难让你印象最深刻的事？古浪自我感觉良好，然而“回去等通知”之后，便杳无音信。古浪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着急，比毒瘾发作的瘾君子还刺挠。他给面试男发短信，表达可以实习期不用发工资的意愿，如果3个月不满意，自己果断离开。如此卑微的请求，古浪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漠视，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心脏似乎被抛弃进了深海，周围墨一般黑，不见任何光亮。古浪鼓起勇气，尝试去曾经面试的楼层与面试男子碰面继续沟通，祈求一次工作机会。但是他去过2次，守了半天，也没见到面试男子。每次拨过去的电话，也只是听的见铃声。
还有一次面试，也由老师引荐，依旧应聘私企的销售岗。进去看见窄小的办公区与低廉的桌椅，再加上乱糟糟的文件，古浪对此次应聘失去了希望。虽然会议室的面试过程，他认为对答如流，回复圆满，而且也没有出现“你把这个卖给我”这样刁钻的问题。只是结果仍旧让他失望。古浪猜测，大概他坐姿不端正，面试的时候坐在有滚轮的靠背椅上回答问题时，他不自觉地用屁股在转动椅子。因此，可能面试者认为他不稳重，所以并未接纳。
再后来，古浪往几个中意的外企医药公司投送简历。仅一家回复了消息，允许他参加了笔试，准确来说算一次性格测试的问卷。接到第2轮筛选是电话交流，然而造化弄人，人事部门打来电话时，他正在由学校返回北京的火车上。
车厢的嘈杂以及“哐当哐当”的车轮撞击铁轨声，让他的思路受到了影响。本来就在陌生人面前不愿意多说话的古浪在车上尴尬无比。好像无形的手紧锁他的咽喉，声带根本不能正常工作。那一次，他挂断电话就知道，机会再次抛弃了他。
还有2次获得进入面试小公司的机会，一次赶上他帮别人做实验，连衣服都没顾上换，穿着运动服就去了。公司的大本营距离城区需要一个小时地铁的路程，还需要换公交，在从凌乱的城中村经过，才找到不起眼的院落。他像待宰的羔羊，没有抱期望，走完流程，回去也没等到任何消息。另一次，和他一起面试的一组还有另外3个女孩。当听完其他人的简介，古浪佩服的五体投地。别人太优秀，相比之下，自己比一个木头墩子还普通。自卑在古浪身体里扩散。面试官摆出一桶和牛奶一样白的营养液让销售时，古浪更惶恐。他的磕磕巴巴语句，如同垃圾堆上的稀汤，让人不忍直视。
经历凄惨的面试，古浪有幸与一家小企业签了合同。工作内容并不复杂，设计一些海报彩页，再做一些PPT，偶尔拍摄照片。后来参与讲课，当然只讲过一次。撰写新闻稿，再给新人培训系统使用方法。所有都是拿不上台面的琐事。工资勉强能让他活下去。时间一长，古浪开始焦虑，他不想苟且偷生，浑浑噩噩打发日子。3年时间，他没涨工资，没升职。
就在老师再次牵线，有熟人向他伸出橄榄枝时，古浪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带他脱离了暗无天日的困境。他拒绝了橄榄枝，而是签入一家央属事业单位，焦灼变成了谨慎和不安。后来，古浪晋升了高级职称，扎根在了他向往的地方。
（2022年7月12日，周二，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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