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官道上又恢复了寂静,但一股血腥味却渐渐弥漫,西门杀、轩辕圣和箱子于三人看着并排摆在路中央的四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上还盖了一块白布,只露出头颅,显然是有人故意摆在这儿。
西门杀看着这些死人,依旧冷冰冰,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原本放松的手,此时却攥着拳头。
箱子于蹲着身子,仔细查看着每具尸体。
倒是轩辕圣的眼睛在两个活人身上转来转去,也是他最先打破了平静:“于兄可看出了什么?”
箱子于却反问道:“这四个是什么人?”
轩辕圣撇撇嘴,只好回答道:“最左边这个,名叫霍空绝,善用一长一短一对短枪,枪尾以精铁链相连,也算是一种奇门兵器,招式连绵不绝,以擅长缠斗著称,如果打起来,我不见得能稳胜他。”
他又指着第二个盖白布的尸体道:“此人方面大耳,双臂过膝,本家姓刘,外号就叫“刘皇叔”,和我们正义皇朝“仁皇”还真沾着点儿远房表亲,武器是一对儿双股剑,剑法乍看中正平和,但每每在出其不意时陡出奇招,专以偏锋决胜负,武功绝不在霍空绝之下!”
“这第三个人,原本叫赵成志,幼年时家徒四壁,以至于后来视财如命,甚至自己改名叫赵孔方,暗器上的造诣极高,据说连暗器称雄千年的蜀中唐门,都曾重金邀请他做有史以来第一个外姓教习,却被他嫌钱少拒绝了,而他的暗器就是——铜钱!比前边两人要难对付的多。”
“至于这位……”他指着第四具裹着一件血红的大红袍,戴着一双血红的红手套的尸体,声音突然变得很沉重:“这个人想必你们都认识了!”
西门杀依然冷着脸,不置可否。
“这位应该就是号称“红魔手”,也称“大红袍”的尹飞血了。”箱子于终于研究完了尸体,站起身看着西门杀道:“据说他是我们这一代,唯一有资格、有能力和西门杀一战的人!要杀死这样一个人肯定不容易!”
西门杀还是一言不发冷冰冰。
轩辕圣却问道:“于兄现在能说说看,这四个死人是怎么回事了吧?”
箱子于点点头,道:
“霍空绝是被一枪穿喉,但真正的死因,却是被枪上的暗劲摧毁了大脑,而且由于这一枪实在太快,以至于他的意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死了,所以他死时的表情很平静,这个杀他的人——”
箱子于看向西门杀:“应该就是宋一鹤!”
西门杀并没有回应,但是他的手却下意识的碰了一下他的剑。
箱子于指着第二具尸体,继续说道:
“刘皇叔是死在剑下,凶手在他身上削了73剑,剑剑都走偏锋,虽然把他削的血肉模糊,却不但避开了脸和颈部,而且每一剑都不致命,他真正的死因是失血过多,这是一种无比痛苦却死的很慢的死法,所以他的表情,也是四个人当中最扭曲、最怨毒的,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变态,才会用这种方式杀人!”
说完他慢慢的把白布掀开了半截——尸体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皮肤,除了干涸的血迹,就只剩向外翻卷着的伤口,带着血丝的白肉就像一条条白色的小蛇——只过了片刻,箱子于就把白布盖了回去,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但他的脸色还是变得铁青。
就连什么都不在乎的西门杀,都明显有些不适,甚至握剑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而轩辕圣早已去道旁呕吐……
足足过了一顿饭功夫,箱子于才指向了第三具尸体——
“赵孔方的死很简单,他是被一枚铜钱射穿了喉咙,窒息而亡!但是能用他自己的暗器杀了他,这个凶手的暗器造诣,恐怕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红魔手死的却很奇怪,看他惊讶的表情,杀他的应该是个很信任的人,可是据我所知,尹飞血这个人不但穿着很邪性,而且一贯行事乖张、为人刻薄,我还听说他得了一种叫“受迫害妄想症”的精神疾病,得了这种病的人,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别人都想要伤害他,又怎么会有信任的人?至少我是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朋友。”
他停了一下,开始总结道:“善用枪的人死于枪下;山走偏的剑客,死于专走偏锋的剑下;善用暗器的人,竟被自己的暗器所杀;一个绝不会信任别人的人,被信任的人所杀!“个十百千万”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轩辕圣古怪的道:“但他们如此做不是更像在帮我们忙吗?毕竟炎黄门所说的七个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人,就包括他们四个啊?”
“你觉得这四个人真能对我们造成威胁吗?”
轩辕圣想了想,又看了看西门杀,才点头道:“的确不能——但他们这么做难道就只为吓唬我们一下?”
“我只知道——”箱子于沉重的说:“这件事绝不是两个人能做到的……”
“可此次家父亲赴漠北堵截‘百千万’,更是带了门内精英高手三十余人,按理说不应该出什么差错!”
“有没有差错很快就能知道了!”西门杀突然冷冷的道,说罢也不管二人,便迈步向前了。
轩辕圣脸上阴云密布,担忧地说道:“如果他们有本事从家父手里逃掉,那尽管西门杀答应和你我暂时联手,此次怕也凶多吉少了……”
箱子于苦笑:“但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只好闯一闯了!毕竟现在退缩的话——就是在太没面子了……”
“是啊!”轩辕圣突然笑了笑:“老于,如果这一战能活下来,我们两个大概算是过命的朋友了吧?”
箱子于有些哭笑不得:“和我做朋友算什么本事,你要是能和西门杀混成朋友,我才佩服你!”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同声大笑,也抬步追西门杀去了。
就在他们前方四、五里远处,一条大河从北向南奔涌而过,河上一座宽阔的石桥连接两岸,桥头处此时有四个人影并排而立,静静地等待着,就好像在等着——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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