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过世近期,我遇到两种现象。
我意识到老人家还在生前住的房间,故而常去看看。
有一回,午夜我背靠窗户坐在母亲经常坐的小木凳上,窗帘子是拉开的,一对铁钩拉着。
一位六十五岁的老乡途径发现这么晚了此屋怎么还亮着灯,便轻脚至窗前,见我独自一人坐着发呆,就进来面对我坐在炕沿,我俩之间隔张餐桌,我沏茶,端水果、白面馍,热情招待!
他平时就喜欢聊神鬼故事,今日随着处境问:"你母亲去世多时,屋里还有新鲜的食品,莫非你还在屋里住吗?"
"每天,只要有空,我就来这里跟'妈妈'聊聊。"我无奈地回答。
此刻,我感觉到母亲就在面前。老乡坐在炕沿上,喝了两口茶,表扬几句茶好,吃了个草莓,夸奖我像妈妈一样好客。然后,肩、头左右摆动了几下,屁股挪到炕中间,收起腿盘膝而坐,拿起半个大饼,咬了一口,嚼着嚼着,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看着我说,年轻人,老人过世三年,不离开家,还替你操心家务,…… 然后,又说些鬼神之类的古话,边吃边喝边聊!一直聊到晚上二点。我有点怕了,看他又摆动肩与头、看样子要下炕。
同时,我身后传来“当啷,当啷”的声音,是金属敲击的声音,声音从大到小,是拉窗帘子的铁钩在摆动,与玻璃的撞击而发出的声音,紧接着有"哗啦"的声音夹杂在当啷声音中,我知道是窗帘子放回来的响声,潜意识觉得母亲又为我把窗帘子放下来了,就是不敢转身。此现象是老乡进来三个小时之后出现的,他边下炕边说:“快回头看,铁钩还在摆动,估计我走了以后,鬼就会放下窗帘子的,结果,现在就行动,'鬼'看见我准备回家,'鬼'替你关好窗帘子,准备跟我去。"他知道平时母亲关心我,他又说:"这可能是你母亲的灵魂,也要跟我出门,临走时帮你放下了窗帘子。她单独出不去,门上有秦琼和敬德两位大将把门,鬼得跟人进、出,单个儿是进、出不了门,你母亲的灵魂与我一起进来的。我们两同时走了,你关好门,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别在想了,怎么回忆,人是活不过来的。"
老乡走了,我紧忙上炕睡了,怎么也睡不着,只听见,厨房里刀切面的声音,擀面杖放到按板上的撞击声,地面上走动的脚步声,轻轻的声音,足够吓人的。这一夜,我真没睡好,其实就没有睡着。
母亲生前,每当我来看她时,她老人家离开这个座位让我坐,下一个动作就是把窗帘拉下。然后,端来两杯开水放在餐桌上,她才坐在炕沿上与我聊天。我习惯了这个场景,所以,今天窗帘子的落下,我习惯的认为窗帘亦然是母亲拉的。
母亲真把我当做心头肉。我四十一岁那年,她老人家离世而去。从我记事起到母亲离开人间,这些岁月里,我深深的体会到母亲的伟大,在这里就先不谈这些话题,母爱、母恩,能举例N万字,大家都有母亲,我说的也许都是重复的话,可是,我的母亲不是单身带我的,有做伴的人,出于我的身史特殊吧,妈妈顶着艰难,为我一步步走过人间的阳光大道而付出代价,哪怕是一丁点马虎,她老人家都不错过。譬如说,就料理窗帘子这件小事,怕我热了,又怕我冷了
窗帘子的起落,是人在操作,可是,今晚窗帘子就是自己落幕的。难道是母亲的灵魂在操作吗?
另外一个怪现象:第二天,小街道逢集,估计老家有人来赶集,得多做些饭。我起床整理了一会儿屋子,厨房里的东西都在原位上,丝毫没有动。我很纳闷,明明昨天晚上厨具都在动。
我开始做饭。我一边切着土豆丝,一边想,估计父亲也会害怕的。那里有合适的女士,给父亲找个伴侣,前两年听说大舅舅的连襟去世,妻子想改嫁,人品很好,很像大舅妈。说来也奇怪,我刚有这么个念头,右手上的刀,把左手的小指尖切上了,这一刀,我还有意识的使劲儿切下去的,心里很明白的切下去,恐怕把土豆切不透,切前几刀时,倒还没有这么想,切透切不透的。
鲜血染红了土豆丝,染红了刀,染红了我的心。我心痛了,心痛母亲对生活的留恋不舍,母亲不想放弃的不是我一个人,她的亲人、好友、乡邻,乃至人间!
幸亏高中同学从门里进来了,为我包扎了伤口,并且完成了做饭的任务。为我解释了我的想法是不合母亲的意愿,说他:"你在遐想,给你把手全切了,放着农活不干,尽想些不着边的事!"我认可了同学的话!
母亲去世的那天,最后对我的爱——她把口袋里竟有的十元钱掏出来,(这钱是三舅舅给的礼品钱,她老人家没有舍得花,)让给我买一条秋裤,我不忍心,……日子过得如此这般。母亲不放心的走了。
她老人家最后的关照,使我相信老乡的话:"……你母亲的灵魂临走时帮你放下了窗帘子……"
这话,我相信了好久。
后来明白,就算人死了有灵魂,母亲生前又那么心疼我,过世了也不会给我害怕的。多么为我着想,此时此刻也没有能力为我放下窗帘子的。
人身体不存在,能做出实实在在的动作吗?我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撘起的窗帘子,牢固几率不佳,使窗帘子才有机会自由落下的。心不在焉才被刀把手切了。
我的认为太离谱了吧!以上文字游戏与物质不灭定律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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