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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学习第165天《 侈靡 第三十五》第40段~第43段

《管子》学习第165天《 侈靡 第三十五》第40段~第43段

作者: 流水王丽霞 | 来源:发表于2024-06-18 08:11 被阅读0次

《管子》学习第165天《 侈靡 第三十五》第40段~第43段

原文阅读

    “请问形有时而变乎?”对曰:“阴阳之分定,则甘苦之草生也。从其宜,则酸咸和焉,而形色定焉,以为声乐。夫阴阳进退,满虚亡时,其散合可以视岁。唯圣人不为岁,能知满虚,夺余满补不足,以通政事,以赡民常。地之变气,应其所出。水之变气,应之以精,受之以豫。天之变气,应之以正。且夫天地精气有五,不必为沮,其亟而反,其重陔、动毁、进退,即此数之难得者也,此形之时变也。”

    “沮平气之阳,若如辞静。余气之潜然而动,爱气之潜然而哀,胡得而治动?”对曰:“得之衰时,位之观之,佁美然后有。修之心,其杀以相待,故有满虚哀乐之气也。故书之帝八,神农不与存,为其无位,不能相用。”

      问:“运之合满安臧?”“二十岁而可广,十二岁而聂广,百岁伤神。周郑之礼移矣,则周律之废矣,则中国之草木有移于不通之野者。然则人君声服变矣,则臣有依驷之禄,妇人为政,铁之重反旅金。而声好下曲,食好咸苦,则人君日退。亟则溪陵山谷之神之祭更应,国之称号亦更矣。”

    “视之亦变,观之风气。古之祭有时而星,有时而星熺,有时而熰,有时而朐。鼠应广之实,阴阳之数也。华若落之名,祭之号也。是故天子之为国,图具其树物也。”

字词注释

[1]形有:有形。指阴阳万物变化态势。

[2]甘苦之草生:按阴阳五行的理论,五味生于五行。同理,下文提到的酸咸、形色、声乐也都取决于阴阳五行。

[3]散合可以视岁:阴阳的散与合构成一年十二个月,可据以观察年岁好坏。

[4]不为岁:不求改变年岁变化。此句反衬下句“知满虚,夺余满,补不足”。即圣人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意思。

[5]以赡民常:来满足百姓日常之用。

[6]变气:变异之气,灾变之气。

[7]出:指地气变化所出现的情况。

[8]精:精灵神怪。《国语·鲁语下》载:“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对曰:‘丘闻之,木石之怪曰夔、蝄,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坟羊。’”所言“土之怪”即此文“地之变气”所“出”,“水之怪”即此“水之变气”所出之“精”。古代消除灾异,要找准异类别,即此文“应之”的意思。

[9]豫:预先准备。

[10]正:正气。

[11]五:即五行之气。

[12]不必:即必不,即不受任何阻碍。沮:阻止,阻碍。

[13]其亟而反:物极而反。亟,通“极”。

[14]其重陔(gāi):迟重滞凝。陔,据李哲明说,借为“阂”,即“碍”。局限,妨碍。动毁:毁下原有“之”字,据俞樾说删。

[15]沮:通“祖”。始,引申为依、循。平气:平正之气。阳:通“扬”。

[16]若如:怎样。辞:同“”。控制,掌握。

[17]余气:即平正之气之外的气。

[18]爱:通“”。隐伏。

[19]衰(cuī):差别、分别。

[20]位之:从不同的方位。

[21]佁(yǐ):凝聚。据郭沫若说,当作“信”。美然后有:美盛然后有余光。即晕,日月周围的光圈。

[22]修之心:即用心修治之。观察气之变化,需要耐心细致,且长期坚持。

[23]其杀以相待:气的变化,其缩减之数,每日不同。由长而短,是相对变化的。杀,减少。相待,相对,有比较的。

[24]书:标记。帝八:即八方帝位。古代测天象,用四方盘形物,四方四隅为八位,即八方帝位。

[25]神农:即炎帝。测天地之气,据于北方,故南方位不用。不与存:不在其中。

[26]为其无位:因为他不在其位。

[27]安臧:在哪里。臧,同“藏”。

[28]二十岁:齐桓公霸业鼎盛在其即位后二十年。广:指政权强大。

[29]十二岁:再加十二岁的意思。聂广:代替者政权强大。聂,同“摄”。

[30]伤神:即再经百年的时间,姜姓齐国宗庙中的祖先神要伤情。指田陈篡夺姜姓齐君权力而言。

[31]不通之野:指未开化的地区。

[32]依:禄。《方言》:“依,禄也。”

[33]铁之重反旅金:据丁士涵说,“旅”当改为“于”。句意谓铁的价值反而比铜高。

[34]下曲:民间俗曲。

[35]亟:通“极”。发展到极端。更应:更以应之。

[36]视之亦变:当作“视之变”。视,通“示”。天象变化为示。亦,奕,大也。此句即天象发生巨变的意思。

[37]星:星祭,祭星辰的意思。

[38]星熺(xī):据猪饲彦博说,当删去“星”字。熺,同“熹”。蒸气状的云雾。

[39]熰(ōu):絪温之气。

[40]朐(qú):煦,日出时的云气。

[41]鼠:十二生肖。鼠为十二生肖之首,此处以鼠代表十二生肖。应广:与十二年相应。上文“十二岁而聂(摄)广”,“广”代表十二岁,与十二生肖为十二年相应。

[42]华若落:章炳麟说华若落,即华落,“谓夷狄掠取中原草木”,意思是未来夷狄侵夏,祭名也将发生变化。

[43]图具其树物:用图表示其标志性的东西。树,树立。物,旗帜之夹。

译文参考

    “请问万物之阴阳变化这件事的奥妙?”回答说:“阴阳各自的本分已定,甘草和苦草也随而各自生长。顺应阴阳变化之宜,就可以调和酸咸,确定形色,使各种声调和音乐和谐。阴阳的消长变化,其满与虚皆无时而定,阴阳的散与合的过程可视为一年。只有圣人不图改变客观的年岁,却努力知晓满虚的状况,夺余满,补不足,使政令得以贯彻,民生日用得以满足。地上出现灾变之象,就据其具体情况祈祷解决。水中出现灾变精怪,就依其类加以应对,并提早有所预备。天上出现灾变之气,则唯有以正气来应对。天地间运动的精气有五种,不可阻碍,其气运有反向而动的,有迟滞凝重久而不去的,有发动而有所毁伤的,还有乍进乍退的,其中的规律难于把握,这就是因为物之形类会随时节而发生变化。”

    “依于正气,并使其发展兴起,如何使其静好有序?残余之气暗中思动,隐蔽之气暗中哀怨,如何制止它们的蠢动呢?”回答说:“这些气的得到是有次第差别的,要从不同的方位加以观察,气凝聚到佳美的程度,就会有光芒。要修炼内心,耐心对待这些气。气的增减变化,由满到虚,由哀到乐,气的变化状态都会呈现。所以,在测天气的方盘八方位置上,标出八方帝位,其中神农的位置可以省略,因为它在观测中并无作用,所以没有他的位置。”

        问:“国运圆满之后,将归于何方?”回答说:“二十年后齐国可以称霸,再过十二年又有新的摄政之权发展壮大,百年之后齐国的社稷恐怕就要改变因而神灵伤情了。周郑之礼仪改易了,而周朝的律法也被破坏了,中原的文化英华被转移到蛮荒之地。既然人君的声乐、服饰改变了,臣下则必然可以拥有千乘的高禄,妇人可以主政,铁的价值反而高于青铜。喜欢听民间俚曲,喜欢吃咸苦之味,这样人君的地位日益衰退。国家衰败到了极点,对溪陵山谷之神的祭祀也被改变,甚至于国家的称号也被改换了。”

      “天象也将大变,这需要观测风向与云气。古时的祭祀,有时祭星辰,有时祭星辰云气,有时祭天地絪温之气,也有时祭日出时的云气。十二生肖应对太岁纪年的十二年,符合阴阳的定数。祭神名称也会夷狄化,祭名将改变。因此,历朝天子主持国家,都用图画表示其标志性的事物。”

核心内容解读

      “请问形有时而变乎?对曰:‘阴阳之分定,则甘苦之草生也。从其宜,则酸咸和焉,而形色定焉,以为声乐。……且夫天地精气有五,不必为沮。其亟而反其重陔,动毁之进退即此,数之难得者也,此形之时变也。’”

      这是关于如何开展经济论述中的一段,所论述的是因天时也有灾变的情况发生,但从论述中,也可发现万物之不同成因的主张,即:若万物皆由阴阳之气冲和而来,何以有所不同?显然其间差别在于阴阳之分的差别,即阴阳之气的成分有所不同,此气大分为阴阳,实则还涵括文末“天地精气有五”之说,所谓“分定”则犹如后世有所谓禀气厚薄之差异;而“从其宜”之说,则阐述因应于四时之调和得“当时”,则酸咸之别也可得到相应的调和。

      “其亟而反”也意味着《老子》之“反”,以及《经法·论》之“信者,天之期也。极而[反]者,天之性也。必者,天之命也”。这一“反”的运行法则,可谓《老子》与黄老道家所强调之“时”的共同特质。“反”所表达的是“物”的运行法则与必然规律。

        从《侈靡》之“阴阳分定”与“从其宜”“和”等说明,可知“物之形”的变化还受天地阴阳之气的不同而有所别,反映在地上万物也就有别。与之相应的《管子·地员》曾就地理区域不同,土壤有别,阐述了物种之差别,所谓“九州岛之土,为九十物。每土有常,而物有次”。此篇所论可视为地质与适宜物种之说明,属于早期人类对于可食谷物等的辨别与种植说明,而文中也涉及五色土等的分类。

    “沮平气之阳,若如辞静。余气之潜然而动,爱气之潜然而哀,胡得而治动?”这段内容中已经用五德理论解释王朝更替的规律。之后,又预测了国运完满的下面几个阶段,如二十年后齐国称霸,百年后姜齐衰落,一方面可能是作者做此篇时看到已经发生的历史,另一方面,反映着认为朝代会不断更迭的历史观。

      下一段又讲述了祭祀的一些规则,祭祀要察看天象的变化,观测风云气候。历代君王治国,也都希图具备自己特定的封树和服色,以供祭祀之用。

      这里讲述关于万物的不同形势变化,反映出《管子》关于宇宙思想的论述中万物流于形的变化思维。《管子》关于宇宙思想的论述,大致可有几种表述方式,一为道气的宇宙观,一为万物流于形的变化思维,一为阴阳四时五行的宇宙图式。这三种表述方式不同,也说明了其所论述层次不同,道气论是关于万物根源与变化之总体的宇宙论;阴阳四时的图式是天地四时,或说时空的图式,是万物生存所依凭的时空运行法则,及其与“物”的联系;至于水气的论述则是在万物有形的层面所论述的宇宙思维,是以万物之有“形”的探究。三者统合在道气论,或者说共同以“气”成为连贯性思维建构的完整宇宙论体系。

《管子》学习的背景知识

论《管子·侈靡》篇(节选)

六、写作时代、作者和时代意义

        从《侈靡篇》的思想联系和涉及的历史事实,是可以找出一些此篇写作时代的一些线索的。先从思想联系来说:第一,关于历史观,前面说到它和商鞅、韩非之说是有相同之处的。第二,关于“化变”和“用”的思想,也见于田骈、慎到、荀况、韩非的论说以及最近出土的《十大经》。第三,关于“自为”概念,在慎到文中出现过,在最近出土的《称》和苏秦《书》中更是多次出现。第四,关于耕战思想,与商鞅所说非常一致。第五,关于“重本”思想,亦与商、荀、韩相同。

      再看看《侈靡篇》与其他一些思想家的关系。在这些思想家中,田骈、慎到比较早些,他们是战国中期齐宣王时的稷下学士,属于稷下黄老学派中“把道家的理论向法理一方面发展”的一派。《管子》一书言道,言法,《侈靡篇》则是融合并突出了由道到法的思想,可以看出《侈靡篇》的思想与田骈、慎到思想的渊源关系。商鞅在秦国变法时期,早于齐宣王四十年。虽然《商君书》一书,学者公认非商鞅所作,而为战国末期商鞅徒属采集商鞅言论所编,但商鞅言论必早已流传于各国。“事本”、“禁末”之说,是首见之于《商君书·壹言篇》和变法令的。荀况晚于商鞅,是齐襄王时期的稷下大师。他提出了“务本禁末”的口号,这口号在《管子》的《幼官》等篇也有反映。韩非是荀况的学生,是集商鞅重法、申不害重术、慎到重势之大成者。他说:“藏管商之法者家有之”,可见韩非已及见管书。至于新出土的《十大经》《称》,学者多认为是战国时代的作品。就以上所说的这些联系,可以看出《侈靡篇》写作的时代,上限不能早于商鞅、慎到,即战国中期,而且作者很可能是齐国稷下田骈、慎到的门徒。下限呢?很可能在韩非之时,即战国末期。

      至于说《侈靡篇》是战国中后期齐国人的作品,也就是说是以齐国的社会情况为背景的,对照一些史实与《侈靡篇》所说,多少可以看出《侈靡篇》的论述,是以战国中后期的齐国为背景的。

      齐国封建制生产关系的发展,以后导致了新兴地主阶级田氏的兴起,实行了政治革命,取代了姜氏,在齐国执政,到了齐威王时,邹忌为相,实行政治改革,开辟田野,史书称“齐国大治”。这大概是受了商鞅在秦国变法的影响(商鞅变法是在公元前359年—公元前350年,威王在位是公元前356年—公元前320年)。我们在前面提到齐威王、齐宣王时,国都临淄的稷门是学者荟萃的中心,他们有“数百千人”,“不治而议论”。既然那时已经形成了“百家争鸣”的潮流,学者先后提出了不同的学说和主张,以齐国管仲事业为标榜,以威宣时代及以后的国势盛衰为背景,而著述《管子》书中的各篇,其中包括《侈靡篇》,是很有可能的。

      从篇文问答语气和全篇思想内容来说,《侈靡篇》都可以认为是代表齐国封建统治阶级利益和要求的作品。单就经济思想而论,它把发展农业生产放在首位,以增加国家富力;它主张发挥市场的作用,使有助于农业生产的发展;它主张实行“侈靡”政策,使贫民和手工业者有工作可做和衣食有所取给,所有这些主张,都同战国中后期齐国封建主对外积极从事兼并战争、对内巩固封建统治的要求相适合。

(完)

参考资料

《巫宝三集》,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学术委员会 组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2018年10月

《早期中国宇宙论研究新视野(当代国际政治丛书)》,贾晋华;曹峰 编,上海人民出版社,2021年2月

《管子(全二册)——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李山 轩新丽 译注,中华书局,2019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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