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分享，蔡崇达回忆集式的故事书——《皮囊》。
《皮囊》
这本书由韩寒监制，许多大咖推荐背书。
我原想这大概是一本剖析人性、解密人生本质的自我启发之书，却未想被作者晦暗的旧岁月扎了心。
作者谈起了家人故里，文字间坦荡自白，血肉模糊。
文章基调诚如序言中所说：“写这么一本书，是伤心的。伤痕累累的心。”
形态各异的人生中，锣鼓喧天的开始，怅然若失的结束。
书本翻到尾，回想开文第一篇，最打动人。
01.
首篇，讲述了一位强悍到死，却又禅意如斯的阿太。
白发人送黑发人时，老太太平静而冰冷，道：“很舍得。”
切菜切断自己的手指头，阿太冷静仿若“事不关己”。
无视自己身体的苦楚，无视孩子溺水的难受。
“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
这样的老太，人道“没良心”、“硬骨头”，在作者眼里，“像块石头，坚硬到什么都伤不了。”
一个女人，长出了一颗磐石心。这是贬损，还是褒奖？
无人知她曾在世间经历多少打磨，才褪去天性的柔软，凝结成蚌壳石粒；
无人知她曾受过多少苦难，才能看淡生死，找到了处心之所，存活之法；
无人知她是如何在命运的洪流里失去依靠，最终把自己变成他人的倚靠；
无人知她这个村里老妇，如何能抱持欲望多污浊，抛逝方轻盈的生活观。
你看见的是她的粗狠倔强，冰冷无情，你看不见的是她一世的冲刷，直接而通透。
她强悍了一辈子，邻里街坊，孩儿曾孙，都不是吐露柔软的对象。于是柔软被她埋到了只有她才看得到的地方，她只讲诉，那些不讲无谓的情，平铺直叙的硬道理——
“如果你整天伺候你这个皮囊，不会有出息的，只有会用肉体的人才能成材。”
02.
男人大抵喜欢女人的温柔，女人愈是生硬，男人愈会敬而远之。
可是，如果这个女人是你的亲人，或许某刻你会恨死了她的坚硬，却一定会长长久久地爱死了她的坚强。
作者曾写道他的母亲在压力之下，萌生了吞老鼠药一死了之的想法。
那位母亲也是一个坚强倔强的人，轻生的念头是她逃生之法，想到生与死，沉重而艰难。
而倔强到狠厉的阿太，为灵魂被老去的肉体困住而哭泣，最后一句劝解面对自己死亡的曾孙：
“死不就是脚一蹬的事情嘛，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然会去看你。因为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这位阿太，是《皮囊》的灵魂。
邻人厌她的心如玄铁，我喜她略带释家般的自在与空无。
有多少人活得作茧自缚，有多少人活得干脆超脱。
03.
作者挖掘了记忆里遭遇的一段段人生际遇，或懦弱，或刚烈，或神神叨叨，或声嘶力竭，或挣扎一世却永难翻身，或光辉灿烂却最终暗淡陨落。
他宛如在一具具皮囊上划上刀口，淡漠如水地描述那些悲伤压抑憋屈的灵魂。如果你拥有一些旧伤口的回忆，或许你能在其中找到共鸣。
相对其后篇章，阿太这一篇让我感到最轻盈。
我喜欢看这个阿太，强悍的霸道，恶狠狠的自由。
更喜欢看她，“不甚明白地笑”里，寄予人安宁和释然的力量。
看见阿太爬到屋顶补窟窿，摔下来走不动路而哭泣这一段，我很心疼。想到我那如斯坚强的亲人，更不舍得她受伤。
有女人如此，越坚强越柔软，越柔软越坚强。
如果你也碰巧有一些坚强到顽固的亲人，当你觉得她的行为坚硬到无法理解得地步时，请等一等，想想她是如何走到如此。时间打磨了她的坚硬，或许也精炼了她心底对你，不言却最深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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