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湖州府城郊有户姓赵的富家,家主名叫赵奚,年不过三十,他与妻子洪氏成婚多年,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唤作巧雯,年八岁,儿子玉宝刚满四岁。
赵奚生母早亡,父亲赵昌后来娶了崔氏为继室,此时赵奚刚满十岁。崔氏虽有些贪财,但对继子赵奚非常疼爱,视如己出。
赵奚有个妹妹名叫彩玉,还未出阁,还有个幼弟名叫赵斌,与女儿巧雯同岁,这一弟一妹,都是继母崔氏所生。
赵昌白手起家,辛苦打拼才有今日之富,多年操劳掏空了身子,就在幼子赵斌出生两年后,赵昌去世。
临终前,赵昌将家业交给儿子赵奚,并叮嘱他说:“继母对你视如亲子,又有多年养育之恩,万不可疏远,弟弟妹妹还年幼,以后就靠你了,为父在九泉之下,会为你们祈福的。”
赵奚仁孝重义,牢记父亲之言,对待继母非常尊敬,家中大事小情,都会先和继母商议后,才去行事,对待弟弟妹妹更是疼爱。
转眼过去几年,赵家在城里的两间铺子,在赵奚的精心打理下,生意兴隆;妹妹彩玉出落得亭亭玉立、绝美姿色,弟弟赵斌聪明健康,看着这些,赵奚心中些许安慰,认为没有辜负父亲临终之言。
商贾人家,许多都想让子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博得个功名,赵奚也不例外。他把宅内偏厅收拾出来,布置成一个蒙堂,请先生教授弟弟和子女读书识字。
赵奚仁善,还让几个下人的子女一同读书,一来是让弟弟和子女有个玩伴儿,二来也是希望下人的子女有成才之人。
教书先生姓冯,是个老秀才,在赵家授课一年后,突然生了重病,冯秀才请辞时,给赵奚推荐一人。这人名叫林睿,十九岁,是个童生,长得俊朗不凡,颇有才华,只因家贫,才出来做先生,为的是解决衣食,筹集钱财再次应考。
林睿年轻,和孩子们有共同语言,在他的教导下,蒙堂里的六七个孩子成长迅速,赵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就在偏院又收拾出一个房间,供林睿居住,让他能专心教导孩子,同时也给他提供个幽静之所,方便其攻读。
妹妹彩玉已经十七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不少富家人前来提亲,都被母亲拒绝。崔氏认为,女儿姿色绝美,又知书懂礼,就算不嫁达官之门,也要许配豪富之家。
就是因此,彩玉仍待字闺中,赵奚夫妇是仁孝,对母亲的意见不敢违背,也就将此事暂时放下。
崔氏疼爱女儿,专门儿在花园旁盖了座绣楼,彩玉就住在楼上。从绣楼窗户俯望,恰好是赵家蒙堂,两下虽隔着十数丈,但孩子们琅琅读书声,清晰可闻。
彩玉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不久后,便对林睿生了痴迷,虽说从绣楼之上,样貌看不真切,但朦胧之间,还是分辨得出来,这个年轻先生仪表不凡。
一日晚间,巧雯来找姑姑玩耍,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笔迹苍劲有力,诗文落落大方,瞬间引起彩玉的注意。
她问巧雯:“雯儿,姑姑问你啊,这诗是何人所写?”
“是我们先生,他今天落在学堂,我就顺手拿了,姑姑喜欢这诗吗?”巧雯回道。
“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彩玉随口回答,心中却起了涟漪,而后又问了巧雯一些关于林睿的事情,还叮嘱她不要外传。巧雯喜欢先生林睿,自然夸奖一番,这让彩玉动了情。
巧雯走后,彩玉坐在窗前发呆,许久后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如此俊男才子,不就是我心中所许吗,可他家贫,母亲是万万看不上的,哎!也只能藏于心底了。”
叹气过后,彩玉拿来纸笔,写下一首诗,表达心中所想,她又呆坐了许久,才上床休息。
当夜三更过后,微风轻起,将彩玉的那首诗卷起,飘入花园之中。五更天明,有个年轻人在花园散步,捡到这张纸,读过后心潮澎湃。
几日后,巧雯来找姑姑,手里还拿着张纸,她说:“姑姑,这是我们先生写的,让我交给你,他说你写的那首诗意境不够,这是修正。”
彩玉心中一惊,暗道:“怪不得那晚写的诗不见了,原来是被林睿捡到了。”想到此处,她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接过巧雯手中的纸,仔细读来。
看罢诗词,彩玉面色红润,一脸娇羞之色,她沉思片刻后,重新写了一首,转手递给巧雯,说:“雯儿,我又写了一首,明日你交给先生,让他帮我雅正,记住哦,此事是你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他人,晓得吗?”
“姑姑放心,我绝对不会和旁人说,不过你这个香囊我很喜欢。”巧雯一脸坏笑的说道。
“你这小鬼,还借机勒索,好吧,这香囊就归你了,以后姑姑有事儿还找你,我还有许多好东西呢。”彩玉假装生气,嘟囔道。巧雯嘿嘿一笑,将香囊揣在怀中,又在此处玩耍了一会儿,才离开。
从这天开始,巧雯成了送信员,隔上两日就来绣楼一趟。她哪里知道,自己传递的,竟是充满爱意的情书。
彩玉自从与林睿互通诗词后,心情变得愉悦,心中透漏着绵绵爱意,甚至想做冲破枷锁、违背母亲意愿的事情,可她并不知道,巧雯带来的诗词虽是出自林睿之手,但表达情义之人却并不是他。
那这人究竟是谁?且听慢慢道来。
赵家偏院儿除了林睿外,其实还住着一人,这人名叫杜巍,是崔氏表姐的儿子。杜家是长兴县豪富,在湖州府城有生意,杜巍自幼被祖父宠溺,染了纨绔之气,父亲担心他继续学坏,就送来府城,名义上是照看自家生意,实则是将儿子与老父老母分开,以免继续沦落。杜巍母亲心疼儿子,就修书一封转呈崔氏,希望表妹加以照顾,崔氏与表姐感情很好,就将表外甥接到家中,饮食起居与家人无异。
杜巍在赵家住了两年之久,赵奚对他有所了解,他觉得这人虚有其表,满身纨绔又心术不正,只是碍于继母崔氏,才勉为其难,好生款待。
表妹彩玉的美貌,早就令杜巍垂涎三尺,可彩玉对他不理不睬,还有些讨厌。杜巍身处别家又不敢太过造次,也只好藏在心里。
这日清早,杜巍到花园闲逛,实则想与表妹接触,不成想捡到了彩玉写的那首诗。
杜巍虽无大财,但也聪明灵透,他细细读完诗句,立马就看出其中含义:彩玉表妹这是情窦已开,对人生了情愫,可这人是谁呢?
也就在这时,巧雯跑来摘花,看到了那首诗,说出当天与姑姑聊天的场景。杜巍闻后才明白,原来表妹对林睿生了情愫,他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次日晚上,杜巍泡了一壶好茶,请林睿过来同饮,闲聊之时,他拿出彩玉写的诗递给林睿,而后说道:“这是一个女子写给我的诗,看得出来,她对我有情,可惜小弟才疏学浅,想请林兄代为回诗,能撮合我们这对有情人。”
林睿性情中人,说道:“杜兄与这位姑娘有情,小弟愿成人之美,若成就你们这段姻缘,也是一件快事。”说完后,他赋诗一首,交给杜巍。
次日午后,杜巍悄悄找到巧雯,对他说:“巧雯乖,能不能帮我个忙啊?若肯相助,你以后想吃糖果,就来找我。”
巧雯爱吃糖果,赵家人都知道,只是母亲洪氏不希望她吃这么多甜食,就有意控制,现在听说有糖果吃,巧雯高兴道:“若真的有糖果吃,我就帮你,但你一定要兑现若言啊,表叔叔。”
“那是当然,表叔叔绝对不会骗你,你看,这里有一包糖果,你先拿着,以后想吃了就来找我。”说着,杜巍从怀中掏出一包糖果,递给巧雯。
巧雯迅速放到嘴里一块儿,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杜巍拿出林睿写的诗,对巧雯说:“我学着林先生写了首诗,想请你姑姑雅正,希望你替我交给他,为了不让你姑姑取笑我,你就说是林先生写的,怎么样,这时能做到吗?”
“这有何难,小事一桩吗。”巧雯一脸神气说。
“巧雯真乖,可你要记住哦,这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就没有糖果吃了。”
“放心吧表叔叔,我嘴很严的。”二人商量好后,此事正式开始,巧雯成了小信差。
时间转眼过去半年,彩玉对林睿已经情不自禁,她很想当面表白,可又缺乏勇气。就在这时,巧雯又送来书信,上面写着两首诗,都是藏头诗,首字连在一起是八个字:明晚三更,绣楼一聚。
彩玉自然看得出来,她此时芳心已许,就在下面写了“静候”二字,杜巍看到后,高兴不已,他心中盘算已久,决定将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表姨和赵奚表兄,就算反对都不成了。
次日临近傍晚,巧雯突然来找杜巍,交给他一张纸,上面是彩玉字迹,写着“门不上栓”四个字,杜巍看后大喜过望。
当晚二更过半,他悄然起身,蹑手蹑脚来到花园,躲在花丛之下。半个时辰后,三更鼓响起,悄然来到绣楼下,轻推房门,果然没有上栓。
他闪进房内,悄然上楼,接着月光,看到绣床之上躺着一人,不是彩玉还是谁?杜巍此时心急难耐,脱掉外衣就上了床。
就在此时,床上那人突然坐起,问了一声:“你是何人?”
杜巍一惊,心想:“这声音不像是表妹彩玉啊,倒与表嫂洪氏有几分相似。”
正在他疑惑之时,那人突然大喊:“来人啊,有贼。”
夜深人静,这声音划破天空,赵家宅院虽然大,但也听得真切。片刻间,家丁起身,纷纷跑入花园,此时,赵奚已经抢先一步站在花园中,他带着众家丁闯上楼去。
杜巍此时心惊胆战,脑子里除了个“逃”字,一片空白。可是事到如今,他哪里逃得了,被赵奚等人擒住。
老管家赵申是赵奚祖父一手养大,对赵家忠心耿耿,还未等拿过灯笼看清贼人面貌,赵申手中木棒已经落下,其他几个家丁见老管家都动了手,也纷纷上前暴打。
可怜杜巍,被打得连声惨叫,这时候,赵奚大喊:“都住手,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掌灯来看看。”
这话一出,赵申等人停了手,早有下人那个灯笼,也有人已经点亮屋中火烛,众人近前一看,都吃了一惊。
赵奚惊道:“呀!表弟,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家里这么大动静,崔氏也早已听到,此时,她也来到现场,见到场景也是很吃惊。
杜巍满身是伤,虽然都是皮肉之痛,但也疼痛难耐,他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话来,其实不是说不出来,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一时之间陷入僵局,一盏茶后,赵奚开口道:“申叔,快去拿伤药,给表弟治伤,其他人散了吧,误会而已,就不要传扬此事了,听明白了吗?”众人应下,各自回去,赵申拿来伤药,给杜巍擦拭一番。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崔氏也赶了过来,看到此景吃了一惊,忙扶起杜巍问道:“天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巍儿你没事儿吧?”
杜巍不知如何开口,龇牙咧嘴楞在当场,崔氏对几人说:“你们都来,到堂屋去,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赵奚和赵申扶着杜巍,洪氏和丫环扶着崔氏,一行来到堂屋。众人落座后,崔氏先问儿媳:“你先说,今晚你怎么会在彩玉楼上,彩玉呢?她在哪里?”
洪氏行了一礼,说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妹妹去我房里,同巧雯和玉宝玩耍,到后来,巧雯和玉宝非要妹妹陪着她们两个睡,妹妹疼爱侄子侄女,就同意了,相公昨夜和申叔理账,在书房休息不回屋子,我就去妹妹绣楼睡了,迷迷糊糊之中,发现有人进了屋子,我害怕之下就喊了人。”
这时候,彩玉也被丫环叫了过来,她同嫂子洪氏的口径一致,自己确实和侄子侄女在嫂子房中过夜。
其实到这时候,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分明是杜巍夜入绣楼意图不轨,崔氏心里也明白,但杜巍毕竟是自己的表外甥,做出这等事情,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说话:“少爷,我是赵申,家丁们发现了些事情,需要向老夫人回禀。”崔氏道:“是老赵啊,进来吧。”
赵申进屋行礼,而后说道:“夫人,刚才马房陈伍过来禀报,说在半个时辰前,见到一个人影从小姐绣楼的窗口跳下,他追了两里路也没擒到,救回来禀报了。”
此话说完,赵奚在一旁惊讶道:“哎呀!我们错怪表弟了。”说完,他近前拉住杜巍的手,说道:“表弟,你昨晚定是看到贼人夜入小姐绣楼,才赶过去相救,不想贼人逃走,你被嫂子误认是贼,这才酿出误会,真是的,表哥我真是猪脑子,怎么不会转弯儿呢,罪过,罪过。”
杜巍脸上一红,回道:“没事,没事,只要表妹安全就好,我也是无意间看到,也怪我鲁莽,应该喊表哥来才是。”
崔氏听完面露喜色,说道:“哎呀!都是误会,让巍儿受苦,真是不应该啊。老赵,你去和下人说一下情况,别让表少爷蒙受这不白之冤。”赵申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崔氏又让丫环扶杜巍回房,又让儿媳和女儿回去休息,等这几人走后,他脸色一沉,对赵奚说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这个计策可够周全的。”
赵奚道:“母亲睿智,竟然被你看穿了。”
“哼,我进门时,你不过十岁,二十年的母子交往,你那点儿心思,能瞒得了我,杜巍的伤都在腿伤屁股上,要害之处一点儿上都没有,赵申他们下手也太准了吧,再说了,杜巍哪有胆量独自擒贼,我看这些都是你搞出来的,还陈伍去追贼,哈,亏你想的出来。”
虽说崔氏并非生母,但这些年来,对自己待如亲子,刚才的话虽然语气严厉,但赵奚听得出来,母亲没有责难自己的意思,他沉了沉气,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原来当日那首藏头诗,并非林睿所写,而是杜巍模仿他的笔迹所做,因为以林睿的人品,断不会写与少女私会的藏头诗。
彩玉动了真情,一时意气竟同意与其私会,巧雯将信交给杜巍后,吃着糖果在花园里玩耍,被母亲洪氏逮个正着。
洪氏对子女很严厉,严加追问,巧雯毕竟是个孩子,被母亲一吓,就说出了实情。洪氏感觉事有蹊跷,女儿去杜巍房中,偷出那封藏头诗。
女儿偷来后,洪氏叫来丈夫一同看,大概明白了内里原因。赵奚对杜巍一向没有好感,心中愤怒,就要拉杜巍去母亲跟前理论,要将这家伙赶出家门。
洪氏一把拉住,说道:“母亲一向喜欢杜巍,有次与我谈起,还有意将妹妹嫁给他,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一封书信,仅凭这首诗,母亲怎会相信,除非有真凭实据。”
妻子的话,让赵奚冷静下来,他思虑一番后,想出对策。他让女儿巧雯去找林睿,骗其写下几个字“临时有事,拖后一天再去”,林睿心思单纯,没有生疑。
赵奚让女儿将信交给妹妹彩玉,彩玉看完也未生疑,这样一来,就将杜巍与彩玉暗定的相会日期错开了。
事发当晚,洪氏让女儿去叫姑姑,来自己房中玩耍,她与丈夫提前交代女儿,一定要留姑姑在自己房中睡,别看巧雯才九岁年纪,演起戏来可是一把好手。
彩玉心里清楚,自己与林睿最后约定的时间,是在明天晚上,所以侄子侄女一要求,她就在嫂子房中睡了。
洪氏按计划睡到彩玉绣楼,赵奚则提前与赵申交代清楚,当晚洪氏一喊,这些人一拥而进,报答杜巍,因提前已经叮嘱过,所以大家下手有轻重,并未伤及要害。
赵奚只想给杜巍一个教训,所以就让赵申安排了陈伍追击贼人的谎话,目的就是给杜巍一个台阶下,同时也顾全母亲的脸面,杜巍毕竟是母亲的表外甥。
赵奚一番话说完,崔氏也明白了情况,坐在那儿不停叹气。赵奚近前说道:“母亲,妹妹是大人了,喜欢俊朗男子人之常情,再说林睿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值得妹妹倾心,我看林睿绝非池中之物,他朝定能腾飞,您不如就成全他们吧。”
崔氏沉默许久,缓缓说道:“哎!说实话,我之前是有心将玉儿许配给杜巍,通过这件事,才发现杜巍这小子心术不正,亏得有此事,否则真的害了玉儿的幸福,为娘在这件事儿上,真是做的不明智,一心想让玉儿嫁个富贵人家,可偏偏忘记了人品二字,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留意一下这个林睿,若果如你所言,就成全她们。”
“母亲大量,孩儿佩服的五体投地。”赵奚听完,当场给崔氏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下把崔氏逗乐了,捂嘴笑道:“你呀,跟小时候一个样,调皮得很。”
转眼过了一个月,杜巍的伤已经痊愈,他心中有愧,不好意思再在赵家待下去。与此同时,杜巍的祖父祖母也想念孙儿,托人捎信让其回去,崔氏就带着赵奚,亲自送杜巍回了长兴。
在表姐面前,崔氏还大肆夸奖杜巍一番,将其英勇护卫彩玉的安全那件事,也讲了。杜巍父母,最明白儿子的品行,对真相也猜出了五六成,现在崔氏台阶给的好,两口子也乐得就坡下驴。
从长兴回来后,崔氏便暗中观察林睿,果如儿子所言,这小子确实才华横溢、人品不错,经过一番思量,崔氏同意了儿子的意见,愿意将女儿彩玉嫁给林睿。
林睿父母早亡,亲人就剩了叔叔林晟一家,林晟得知赵家要将小姐嫁给侄子,欢喜的不得了。
半年后,在赵奚与林晟的操持下,林睿与彩玉结为夫妇。赵奚给妹妹的陪嫁十分丰厚,豪华宅院、绫罗绸缎、黄白之物应有尽有。
洞房之夜,彩玉才说出传递书信之事,直到此时,林睿才明白,杜巍的私心竟然成全了自己。
一年后,林睿中了秀才,三年后又中了举人,虽说在后来的会试中,并未如愿,但在赵奚的帮助下,林睿还是走上了仕途,他与妻子彩玉育有两子一女,夫妻感情深厚,相濡以沫。
杜巍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贪图享乐、爱好女色,身上纨绔之气一扫而光,他帮着父亲打理家业,做得井井有条,后来娶良家女子胡氏为妻,生儿育女,幸福美满。
又过了多年,赵奚为幼弟赵斌成家立室,完成了父亲临终遗愿。母亲崔氏虽已年老,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一大家人相处和睦,团圆幸福。
(故事完)
写在最后: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不假,杜巍垂涎彩玉美色,利用手段骗取信任,正当想要图谋不轨时,被赵奚识破,痛打一番,这是他好色得到的报应。
庆幸的是,杜巍并未十恶之人,通过挨打长了记性,痛定思痛后改掉了毛病,后来正直做人,获得幸福,看来这顿打挨得很值。
赵奚是个聪明人,还很孝顺,崔氏与他没有血缘,但却视为亲母,处理杜巍这件事,可以说恩威并用,既有手段有懂的尺度,既教训了杜巍,还给他留有余地,设下台阶,同时也顾全了母亲的脸面。
崔氏虽有些爱财,但也是良善之人,她对继子赵奚如亲子,后来得知实情后,又能谨慎从事,暗中观察林睿,最后将女儿嫁给他,可以说崔氏同样睿智。
洪氏也有智慧,当初丈夫一时冲昏头脑,要去教训杜巍,她能及时拦下,还分析利弊,仅此一点,就可看出他的睿智。
故事中最得利的,莫过于书生林睿,有心帮人、无心插柳,最后收得美人和财富,自己又取得功名进入仕途,或许这是老天对他心底无私的奖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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